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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他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來愛,他把她當成繁素來愛。而她竟然一直被矇在鼓裡!
她的雙膝微微發麻。她並沒有資格要求,沒有資格要求他愛她,可是胸腔裡像是憋著一口氣,叫人透不過來,幾近窒息。他對她這樣好,好到令她生了奢望,她不該,可是寒意從心裡湧上來,他不能這樣待她,若從開始他就不給她這奢望,他要怎麼樣都行,現在他已經給了,卻斷然將真相翻出來,她情何以堪。她知道自己太貪婪,可是直如飛蛾撲火,那火就是他,她已經不能停,如同失去制動的車,飛馳直往,她怎麼能停下來?
她突然悟過來,自己不能呆在這裡不動。易志維隨時會回來,她心急如焚,伸手去收拾那鋪了一地的照片,手忙腳亂放回盒子裡去。正在撿著,指尖上突然一痛,原來是讓那水晶碎渣兒給扎著了,一顆渾圓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嗒”一聲落在了一張照片上,濺成一朵大大的血花。她把手指頭放到口裡吮著,想著要找紙來擦掉這血,口裡的腥氣越來越重,直逼得人心裡翻江倒海,眼裡火辣辣的,她進去洗手間開啟水喉衝著受傷的指頭。
冰冷的水衝散了指上的痛楚,嘩嘩的水聲裡她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來不及了!她只好呆在那裡不動,水從手上流過去,她聽著他進了臥室,在那裡靜下來,然後腳步聲就直衝著這邊過來了。她的臉正對著大大的玻璃鏡子,鏡子裡眼睛,熟悉的眼。她從鏡子裡看見了他,他手裡還拿著那張被血弄髒的照片。
她的眼花起來,她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可是她的聲音是僵硬的,像是被自己逼著一個字一個字從唇中吐出來的:“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東西。”
他動了一下,像是想上來抱住她,她極快地回過頭來,直直地面對著他。她聽到自己問:“她還在臺北嗎?”
他的聲音也是生硬地,木然的:“不在了……那年空難……”
死了?當然是死了,不然他怎麼會找她做替代品?她早該起疑心的,不是嗎?當初他輕易答應了幫她,他是最精明的商人,他對她這樣的好,好到她也疑惑過,可是還是自己騙著自己,所以她活該有今天,他早有教過她的,天上絕不會掉餡餅,所以一旦有莫明其妙的好處,一定是有問題。她是個笨學生,學了這麼久眨眼就忘得精光。
她的眼淚嘩嘩地流著,她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好哭,一邊流眼淚,一邊就收拾東西。她不能走,公司在仰他鼻息,可是她更不能留下來,留下來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這樣自私,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眼淚決堤一樣湧出來。她並沒有資格負氣離去,可是她真的不能留下來,她太害怕那個答案,她寧可逃走也不要知道的答案。
日本帶回來的行李還沒整理好,又讓她一樣樣地拿出來塞回箱子裡。衣櫥裡她的衣物,大抱大抱地取下來扔在床上,胡亂往箱子裡塞著,他也進來了,卻並沒有阻止她,只是看著她。
她現在這個樣子難看透了,妝一定是哭得一踏糊塗了,可是她止不住那眼淚,漱漱地掉在床上一件黑緞子的晚禮服上。那衣料不吸水,它們就咕嚕嚕順著裙襬滾下去,滾到米色的床罩上,不見了。
他終於走過來叫她的名字:“聖歆?”
她不答應,他從後頭抱著她,他一向喜歡這樣抱她,他吻她的頸,吻她的發:“聖歆!”她也不掙扎,只是嗚嗚的哭著,孩子一樣的哭著。華麗的禮服被捲成一團,往箱子裡揉著,可是她還是收拾好了。這樣的難堪,令她這樣的害怕,怕到什麼也不能顧及了,只想快快地逃走。
裂錦…剛剛從鬼門關裡逃出來
她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就出了門,他並沒有追出來,她自己開了車回家去,家裡還是老樣子,家人對她的突然歸來很驚訝,可是也沒人問什麼。她叫傭人幫她提了行李上樓,行動終於響起來,她一看號碼是他,心裡只是一陣刺痛,本能就將電話關上了。
她開箱收拾東西,聖欹在門口探了一下頭,看到她看見了,叫了聲大姐也就進來了,問:“你以後搬回來住?”
她點了點頭,聖欹怯怯地問:“你和他出問題了?”
她說:“是的。”揉了揉妹妹的頭髮:“別問我了,大姐心裡難過。”
聖欹乖乖的不問了,替她收拾東西,姐妹兩個默默地做著事,窗上空調嗡嗡地響著,悶熱的天氣,聖歆出了一身的汗。
晚上終於下了暴雨,聖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太久沒有回家,家裡的床倒也陌生起來。最後索性坐起來,窗外正好是狂風大作,風吹得窗下那株樟樹搖搖欲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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