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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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措

…

一天之內蹦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還都是曾經與自己認識過。唐姑娘表示心理壓力山大。

她怔忪了半晌，隨即一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我……我不記得了。”

原以為男人會一臉裂開的神情質問她，就像是早晨遇到的那位一般。沒想到對方卻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莞爾一笑。

“沒關係，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你不認得我很正常。”他友好地伸出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唐梨。我是林楠。”

“你好。”

兩手相握的剎那，唐梨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手掌間長著一層薄繭，有些粗糲。

她有些訝異，這麼年輕的人，手裡怎麼會有繭？

林楠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解釋道：“我的職業是刑警，平日裡會比較忙碌。”

“原來是這樣。”她微微一笑。

林楠沒再多說什麼，驅車將唐梨送到老年中心。

爺爺雖已年近九旬，身子骨卻硬朗得很。見到許久未見的孫女，老人喜笑顏開，乾枯的面板皺起，像是粗糙的樹皮，看得唐梨一陣心酸。

她忙上前扶著，詢問爺爺的近況。

老人笑呵呵的，露出一排不齊整甚至殘缺的牙齒，有些含糊不清地說著方言：“好，都好。阿妹啊，你的病好點了沒有？前些日子……你奶奶還託夢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阿妹是唐梨兒時的乳名，只有爺爺會這麼喊她。

她悄悄抹了抹潤溼的眼角，撒了個謊：“挺好的，醫生說沒什麼大礙，爺爺您放心。”

老人機械般地點點頭，行動有些不靈敏。

林楠見狀，忙上來幫著一起攙扶。

他望了眼安靜的唐姑娘，眉峰輕輕一擰。

是他聽錯了嗎？唐梨得病了？

在老人家裡用過晚飯，安頓好一切後，唐梨起身告別。

由於隊裡臨時傳喚，林楠不得不提前離去。唐梨獨自一人走在來時的小路上，路旁蛙聲一片，在幽暗的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她舉著手機照明，行走的速度比來時更加緩慢。

回去的車站與來時的並不相同，要想到那邊必須穿過一條林蔭小道。

小的時候，關於這條小道的謠言不曉得有多少，聽聞偶爾會有野豬出沒。唐梨駐足在林子的入口處，有些膽怯。

小心翼翼地張望一番，幾番深呼吸之後，她抬起腳，緩緩朝前走去。

林子裡頭更為靜謐，像是裝上了消音器一般，只有風吹樹葉的響動。

唐梨緊緊攥著手機，額頭上漸漸冒出了冷汗。

她不會忘記，小時候有一個小夥伴和他們一起跑進林子裡頭玩，結果和所有人走散了，一個晚上都找不著。最後發現時，小姑娘匍匐在一塊巨石後頭，肚子上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說，這是被夜間出沒的野豬攻擊了。

儘管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但畢竟是曾經一起到處玩耍的夥伴，唐梨自然印象深刻。

人到了黑夜時分，總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一些恐怖的東西。

唐梨曾被沈倩倩形容成老鼠膽，也確實如此。面對前頭的一片黑暗，她閉了閉眼，連呼吸都在輕微地顫抖。

晚風輕柔地刮過手臂和臉龐，微涼，卻如滲進骨髓一般，讓人脊背發寒。

神經驟然緊繃，就在唐梨咬咬唇準備加快速度的時候，前方卻猛然間照來一束亮光！

她反射性地閉上眼。

這條小道十分狹窄，行人和車輛只能單行來往，唐梨本該避開，而身子卻不聽使喚。

她著急地瞪大眼，眼見車子越行越近……

由於今夜是在偏僻的地方行駛，慕城便把車速稍稍加快了些，哪裡會想到不過轉個彎的功夫，竟會遇到一個人呆立在路中間。

他一愣，隨即迅速踩下剎車，成功將車子制止在對方身前幾厘米處。

然而想不到的時，前方的人卻忽然斜斜倒了下去。

慕城徹底愣住了：大晚上走個夜路，也能遇見碰瓷的？

正在這時，後頭傳來男人的聲音，低沉，有些陰柔：“怎麼了？”

“沒什麼，唐少。”慕城擦了擦額角的汗，“我下去看看。”

說著，他開啟車門，繞到車頭前一瞧。

還真有一個女孩子倒在了車前。

慕城皺了皺眉，上前蹲下身，詢問：“小姐，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