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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憂,媽媽一定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你送到提亞阿姨那邊去的,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阿萊雅拿著燈,眼眶微紅,漸漸地要落下淚來。
“不,別哭,媽媽要我去哪兒,我去就是了。”洛無憂想伸手幫婦人擦乾眼淚,但封印限制了她——剛剛明明沒有的!
她剛剛暢通無阻地跌出煤油燈了!
所以……那是洛克故意的?
“阿萊雅,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說了麼,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靠近書房!”博羅侯爵厲聲喝道,眉宇間是濃濃的不悅。
“不,侯爵大人,我看這煤油燈舊了,就想著給您換一個。”阿萊雅轉過身時,眼裡已沒有一滴淚。
阿萊雅從來都知道,她這些年不過是侯爵的一個物品,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去,但是小憂不一樣,她還沒有吃過好吃的甜點,看過帕達海的日出,也沒有……遇見過一個能喜歡到奮不顧身的人。
小憂是不能死的。
“父親,我看這盞煤油燈還能用,不妨放到我的房間吧,這樣還能發揮它最後的用途。”洛克一本正經地說著,頭頭是道,竟讓人無法拒絕。
而阿萊雅,是沒有資格參與這父子倆的討論的。
她緊緊地絞著衣角,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也好,我這兒就換一個新的吧,難得你有節約的念頭,要好好保持。”博羅嚴肅的臉上有難得的讚許。
洛克說了謝謝,還衝阿萊雅眨眨眼,眼睛裡是別樣的光彩。
阿萊雅的心情大起大落——洛克伯爵,難道早就知道小憂在煤油燈裡嗎?為什麼?
既然伯爵可以感覺到,那侯爵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洛無憂蹲在煤油燈裡,沒有出聲,她大概可以猜到母親在想些什麼,但是沒有辦法出聲安慰。
落到洛克手裡……是福是禍並不能理清。
畢竟透過剛剛那些舉動來看,洛克不過是把她當成一個有意思的食物而已,玩膩了,沒準就會“銷燬”吧。
出了書房,拐了好幾個彎,走廊上都是血族神秘的信仰,樓梯口是一幅巨大而精緻的畫像,上邊的人細看和博羅侯爵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博羅侯爵的父親。
畫中人眸色湛藍,如同平靜的大海,深邃無垠,一滴水落進去,根本不起波瀾。穿著一件亞麻色禮服,胸前帶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徽章,大約是那個血族身前的功勳。
洛無憂看著,暗自感嘆,卻依舊默不作聲。
洛克揮退侍奉的僕人,親自拿著煤油燈,他面無表情地開啟門,將燈放在書桌上,又關了門。
出……出去了?
洛無憂站起來,小半個身子露出煤油燈。
“真是學不乖,這種情況還會站起來探查麼?”
少年的嗓音有薄荷的質感,能夠驅散夏日的炎熱。
“咦?封印怎麼又失效了?”她捶捶燈面,沒有一丁點兒封印的痕跡。
“然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洛克坐在桌前,盯著煤油燈裡瘦弱的人族姑娘。
很奇怪,他不想把這個姑娘當成食物,儘管她的氣息甜美誘人,比食物還像食物。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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