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髓伐筋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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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氣憤地當下就要衝出去，奈何主子的力道極大。

無憂在婢女耳邊輕嘆：“不能的，爭不過。”

自古能者為王，若是推搡過程中致死，洛家倒正好擺脫了一個大麻煩。

說不準，這家僕還會受到嘉獎。

么么嘆了口氣，鼻息灑在虛掩著的洛無憂的手上，有些溫熱。

那兩個家僕離開了。

洛無憂脫了力，她抓住牆沿，指尖傳來凹凸不平的粗糙質感，紋路和別處不同，排布別有用意。

洛無憂疑惑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歪歪斜斜的步鬥咒，此符號她在諸葛武侯的奇門遁甲上瞧過，大意已記不清，腦海裡只剩下咒語中的四個字“我得長生”。

我得長生！

長生！

洛無憂本尊從不愚笨，甚至有很多奇思妙想，尤攻器械，若活著，若有人願意傾聽那姑娘心裡的聲音，或許，洛無憂就過得很好，也能成為公輸班一般的存在。

“主子，你為什麼哭了？”么么有些驚慌，“我剛剛是不是撞疼你了？”

“沒有，我只是忽而眼睛有些疼。”她走到剛剛那兩個家僕去過的地方，蹙眉輕嗅，最後在地毯下邊找到了一塊帶血的布。

是上好的綢緞，一看就是嫡出子弟的衣料。

旁邊有一個黑乎乎的沾滿泥土的東西，看不出形狀，但透著幾分危險，鬼使神差地，洛無憂伸出了手。

隱隱紅光一閃！

暗黃的指節一僵，殷紅的血液滴落在黑乎乎物件上，異象突現。

洛無憂的眼睛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捂住自己的雙眼，額上的青筋瞬間突起——大意失荊州。

“主子！”么么見狀，掙扎著衝上前，卻被一陣強勁的風掀翻出去！

砰地一聲！

婢子撞上床角，失去了意識。

洛無憂沒有睜開眼睛，豆大的汗水順著她的兩鬢流下，髮絲都貼在臉上。

忽而，兩道殷紅的液體自姑娘的眼角流下……

滴答，滴答。

黑乎乎的物件劇烈地顫抖兩下，竟然憑空飛起，“咔噠”一聲戴在姑娘纖細的手腕上！

那是個暗色木紋的手鐲，瞬息之間，手鐲便隱匿了起來。

洛無憂的情況並未好轉，她輕吟一聲，整個人蜷縮在地毯上，沒有半點力氣。

似乎有無數只螞蟻在齧噬她渾身的血管筋脈，很疼，卻喊不出一個字。

暮色降臨，屋外傳來幾聲夜梟的鳴叫。

洛無憂咬住自己的衣袖，牙床咬得死緊，渾身不知道哪一點不疼。

汗水混著黑色的液體不停地湧出體表……

突然，小小的姑娘猛地咳出了一口暗色的血！

血液噴在地上，濺出一大片惡鬼模樣的痕跡。

她癱在地上，軟得像爛泥，五感都靈敏得不像話，周遭都是濃郁的血腥味和惡臭。

洛無憂強撐著坐起來，她的衣衫都溼透了，貼在身上很是難受，然，這般虛弱並未有半分楚楚可憐，只若狂風暴雨中在枝頭顫動的枯葉，單薄，可憐。

因為衣衫貼合，骨骼的形狀完全顯現，甚至有些嚇人。

夜已深沉。

“爹，我剛下晚課，僕人就說，發現無憂妹妹的院子裡有些不對勁，我思前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