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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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十九年，新歲伊始，北胡犯境。

京安城的煙火響了一夜，狼煙在璀璨的光亮如同擎天黑龍，以皇城為中心，大晉城郡所有的烽火臺都一呼百應。

“殺！”

這一天，大胡六王將率領百萬雄師踏過走馬關，兵臨西蜀城下。

得益於沈願之的通風報信和崔承業的籌謀，這一戰西蜀並非全然沒有準備，江離身負銀面鎧甲率領崔家天干與三萬城兵禦敵。

一開始，胡人王將仗著自己兵強馬壯並未將小小西蜀放在眼裡，又見西蜀守城將是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後生便起了輕視之心，只派了一名王將與十萬大軍先探路。

但江離可是少年頂尖的存在，顧妙音就曾預言他是兵權萬里的將軍之相，胡軍很快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不過一夜，胡人王將被梟首掛在牆頭示眾，十萬胡軍潰不成軍。

拓跋梟雄震怒，揮動三十萬大軍，妄圖以人海之戰淹沒西蜀三萬城軍。

這一戰打的極其艱辛，崔家天干十二人除了江離全部殉國，三萬府兵十不存一。但即便戰況如此慘烈，他們也守了七日，足足七日，最後戰得只剩江離一人。

西蜀的百姓哀嚎大哭，紛紛登上城門，看下城門樓下斷體殘肢，婦人們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郎兒們拽緊了手中的農具。

江離身上的盔甲早已脫落，身中數箭，皮開肉綻。

面對胡人大軍壓境，他不退半步，舉劍大喊，“殺！”

戰！

戰到最後，拖一刻便多一刻的生機！

江離之勇威震胡軍，即便他是敵軍戰將也讓不少胡人肅然起敬。少年一聲殺嚇得胡軍後退半步，一人之勢足擋千軍。

胡人王將見狀，揮動軍旗用胡語怒斥道，“殺了他！拿下西蜀！！本將論功行賞！”

胡軍士兵立馬染紅了眼，大軍湧動吞沒了江離。

刀光劍影，江離已是強弩之末，腹部被彎刀割裂，舉劍的手停了一瞬。

他握不住劍了。

意識到這點，江離反手以劍撐地，單膝跪下，濃稠的血水濺飛黃土。

“阿兄，江離盡力了。”

少年閉眼，脖頸慢慢垂下。

“援軍！！看！是王字軍旗，是天子軍！！！君上來了！！！！”

江離遊離的意識被這一聲歡呼拉了回來，他吃力睜著眼，模糊的視線裡，他看見王旗獵獵，長槍折光。

胡人士兵齊舉彎刀，欲取江離項上人頭……

就在這時，夏侯策馬一騎絕塵，以一柄鋼刀攔下數把彎刀，馬鞭一掃將胡人震飛。

司馬昱領著三十萬大軍守在西蜀城下，“踏我國土，殺我國民，問過孤了嗎？”

*

與此同時，拓跋雲崢率領三萬殘部突襲廣靈郡，就在他們以為要得手時，王家七郎率領琅琊舊部及時趕到。

拓跋雲崢措不及防，只能退回十里從長計議。

營帳裡，賀奇暴怒，一巴掌甩向顧婉婉洩憤。

“你不是說廣靈如今是空城嗎？王七郎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你這晉女果然包藏禍心。”說罷，抽出彎刀要砍。

拓跋雲崢頭疼不已，淡淡喝止，“賀奇。”

顧婉婉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賀奇的粗暴不僅沒有讓她感到害怕，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反抗之心。

“廣靈郡空城的訊息可不是我傳的，是殿下暗探得來的訊息。你但凡用腦子好好想想就該知道其中貓膩，便是因為廣靈軍不在所以王七郎在此才變得合理。”

“你！”賀奇沒想到這個晉女竟敢還敢頂嘴，氣得又想舉刀。

顧婉婉卻完全不在意，轉頭看向拓跋雲崢，“殿下，王家七郎兵力不足一萬，我們勝算還是很大。若不能先攻入廣靈佔得先機，待廣靈軍折回我們可就沒有活路了。”

這想法與拓跋雲崢不謀而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翌日，拓跋雲崢率領三萬大軍傾巢而出。

*

戰亂的訊息很快傳開，不同於十二年前那般無措，百姓們雖驚慌卻並未動盪。因為，天子正守著國門，將士正守著國土，這樣他們意識到這次皇庭沒有放棄他們。

百姓們自發捐糧，為邊關戰士做戰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江湖中，武者一輩，不管是隱居山林的，還是洗手做羹湯的，亦或是落草為寇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