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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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想要說的話。沒有停留。招呼夏嵐父女依次走上馬車坐定，車伕就輕揮馬鞭，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向著城門邁步狂奔而去。

輕快的馬蹄踩在青石，濺起一路煙塵。朦朧了來人的視線，劉子瞻無奈地看著漸行漸遠的那一行車隊，心中滿是失落。他身為玄通境的高手，如果想要攔住馬車，只需瞬息而已。但是看著嬴子虛毫不猶豫的選擇離去，就知道他並不想再見他了。

“嬴師，為何連道別的機會都不給我？”劉子瞻對嬴子虛的一切舉動都是出自本心，沒有絲毫的做作諂媚之情。

本來他的心境滿是漏洞，有執念加身，心意無法通達，也許一生都不能進入玄通境。不入玄通，壽元不過百載。百年過後，皆為枯骨。但他卻在嬴子虛的幫助下了卻恩怨情仇，心靈一片澄澈，無異於一次新生。

他身為儒家儒生，自然推崇天地君親師，嬴子虛無異於再生父母。但是現在嬴子虛卻對他過而不見，不辭而別。這讓他心裡實在是分外無奈感傷。

正當劉子瞻垂頭嘆息的時候，遠處的馬車上突然傳來一陣縹緲，卻又響徹雲霄的劍歌：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街上行人上至貴族富人，下至平民百姓，盡皆震撼不語，一時間竟然難以回神。直愣愣地看著這輛豪華馬車從他們面前駛過。馬車裡的人雖然不露真容，但那聲音中的沖天豪氣卻是再好不過的寫照了。

劉子瞻身為玄通境強者，更是儒家大學士，最先回過神來。心中的抑鬱不快一掃而空。只覺得恨不得投筆而去，笑傲江湖。

“不愧是嬴師。”劉子瞻唏噓不已，笑著對身邊的小茹說：“皇圖霸業又如何？高官厚祿又如何？老夫現在才發現我在這裡呆的三十年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人群中的意氣少年更是心中激盪不已，只覺得活到現在簡直可笑，恨不得現在就負劍而去，捲起江湖風雲。什麼皇圖霸業，榮華富貴，可以換得心中大快嗎？

看到許多少年神情堅定，絕塵而去。幾個早生華髮的江湖浪客相視一笑，笑聲越來越大，不顧別人怪異的眼神。只是自顧自的狂笑，笑著笑著，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走，今日我請客，老夫要大醉三天。”一個蒼老俠士大笑道，另外幾個俠士不管認不認識，有沒有仇怨，全都毫不客氣地跟了上去。今日的他們只是買醉的客人，更勝那些高高在上的一方豪強。

……

這一天的潁川城，因為一個青衣少年的長街高歌而改變了原本的歷史軌跡。此後，無數的少年拜別家鄉，浪跡天涯，不慕榮華富貴，只求人生長醉快意。有許多人埋骨他鄉，也有許多人功成名就，成就了一段段的江湖風雲。

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此刻，在潁川城城門處，大周神朝的車隊正在等候。

縹緲豪邁的高歌橫跨天際，聲聲入耳。

正在馬上端坐的韓淨辰一愣，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他心中頓時瞭然。沒有顧及周圍的眾人，這位黃金龍騎統領仰天狂笑，他原本只是對這個青衣少年有點好感，但現在卻逐漸變成深深的欽佩了。他心中笑嘆：若不是天子對他聖恩浩蕩，他也恨不得解甲歸田，醉臥江湖。

姬玄照眉宇間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嚮往，但是很快這一絲嚮往就被他給掐滅了。他心裡無奈地一笑，他為了那個至尊之位付出了多少，想要放下談何容易。

長公主姬雪晴神情不變，但心中卻是欣慰異常。

“他的豪氣比陽天當年更甚三分。本宮果然沒看錯他。”

至於最受震撼的還是鸞鳳公主姬璇月。那一句句詩詞像是一記記重錘敲擊在她的心頭。那一句比一句更加狂傲不羈的詩句讓她的心神搖曳。從前的榮華富貴突然變得無足輕重，不過是一隻只敝履。

“是他唱的吧。也只有他才能作出這樣的詩句了。”姬璇月緊緊地抓住了衣角，她冰雪聰明，已經隱隱感覺到皇兄和皇祖奶奶好像對她有什麼打算，而另一個主要的物件就是嬴子虛了。

就在這麼一會里，嬴子虛的馬車已經出了潁川城和大周神朝的隊伍會和了。姬玄照等人也沒有多問，和嬴子虛寒暄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好像之前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但是嬴子虛還是敏銳感覺到周圍人心理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周圍騎兵心中散發出的絲絲崇敬之情。不過他還是平靜地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