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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田賁的足絆,穆夏雙腿卻像是深深插進了地面似的,巋然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田賁叫了聲“糟了!”而穆夏則發出了“嘿”的一聲怒吼!
穆夏沒什麼鬥毆經驗,卻懷著報答無恤大恩的心思,此戰必須一勝,否則就自刎以死謝之。
他愣是像一頭只知道前進,不知後退為何物的犟牛,將田賁當成了擋在前面的土塊溝壑。一絆未倒之下,反倒一力降十會,突突突地將整個身軀壓在田賁身上,往前猛推,一直推出了角抵的圈外。接著再一把將田賁甩出老遠,一聲悶響後,滾翻在地。
穆夏反敗為勝!
“好!”
這個結果出乎了國人子弟的意料,他們個個口瞪目呆,誰都沒有想到,力氣勇武居全兩第一的田賁居然不是穆夏的對手?而野人子弟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叫了聲好。
只有田賁翻爬起來後,滿臉通紅,一手奪過旁邊趙兵幫他拿著的短劍,瞬間拔出了一半,也不知道是想和穆夏再白刃交戰一場,還是因為戰敗而羞愧自殺。
先秦士風,剛烈如斯。
此時,只見一把梓木劍鞘從側面拍了過來,頓時將田賁手中的短劍打落在地,卻是趙無恤出手了。
“你這人怎能這般,輸了就輸了。”
田賁又怒又愧,卻發作不得,只能偏著腦袋抿著嘴,不去看得勝後對著眾人憨笑的穆夏。
無恤指著趙兵們問道:“你們現在可還有要出來較量的?”
無人敢踏前一步,這個放牛娃果然很有能耐,做一小小伍長簡直就是屈才,他們都心服口服。
無恤看著田賁的模樣好笑不已,又轉過頭問穆夏:“夏,你來說說,你的對手強不強?”
穆夏正在原地喘著粗氣,看得出來他也累得夠嗆,憨厚的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論技巧,夏不如田賁,夏只是靠了力氣取勝。”
趙無恤目視已經轉過頭來對消了氣的田賁,笑罵道:“這麼說,你也是個有本事的,這樣吧,你也來為我做一個伍長,願否?”
經過如此轉折,田賁心裡那股氣早就消了,他這種惡少年,最渴望的就是上位者的一聲認可。他連忙喜滋滋地一口答應下來,成為趙無恤任命的第二個伍長。羊舌戎看他那模樣,想必日後對君子的忠心程度不下穆夏。
田賁投效,佔了全兩近半的國人子弟自然都隨了他。剩下的三個伍長都順利選出,兩個國人子弟,一個野人庶子。
其中,那個儀表堂堂的野人青年引起了趙無恤的關注,他單名叫“井”,是個沉穩之人,得到了十多個野人的一舉推薦。羊舌戎也對井讚不絕口,稱他是學習行列和金鼓最快的,甚至還會讀寫篆字,這在野人中百里無一,是個可造之材。
至此,伍長全部選出,五個人新官上任,都喜滋滋的接受趙兵們祝賀,只有井的笑容背後暗含著誰也看不出的苦澀。
井依然記得,就在前天傍晚,君子叔齊的車右,上士涉佗找到了他,以井全家人的性命威逼利誘,要他在君子無恤的兵卒中,作為眼線。
此刻,他在心中喃喃自語道:“竟然偏偏讓我做了伍長,這該如何是好?”
……
翌日清晨朝食之後,在下宮東門,趙無恤的車隊即將出發。
領頭的是一輛戎車,駟馬顏色各異,花、白、黑、紅。趙無恤穿著季嬴為他製作的雍容新衣,披著總髮,站立於車廂左面,手按在腰上的“長劍”上。
昨日才被火線任命的車右羊舌戎一臉喜悅地侍候在右側,手持一柄長達九尺的銅戟。
經過一番交談後,趙無恤才得知,原來羊舌戎出自十年前被六卿所滅的晉國公族羊舌氏。也就是那位賢大夫叔向的族人,但卻是早已分出的小宗,並非叔向的直系後代。
叔向曾為晉平公傅、上大夫,他和無恤的曾祖父趙武是同時代的人。此外,還與齊國晏嬰,鄭國子產,吳國延陵季子並稱四賢。
羊舌氏也是晉國六卿以下最富庶的氏族之一,擁有三縣之地。到了叔向死後,年輕的新宗主羊舌食我繼位時,就好比一個沒有多少自衛力量的孩童,卻懷揣著三塊無上美玉一般,令強大的六卿垂涎三尺。
而且,羊舌氏還捲入了近親祁氏家臣的一場**醜聞裡,這祁氏擁有的土地更廣,多達七個縣,更是六卿恨不得立刻瓜分而後快的物件。
於是,兩族的命運便註定了,在知氏等卿族操縱下,一場祁氏家臣的**案卻莫名其妙地被國君判成了祁氏、羊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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