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父親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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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神大人當然不會聽，她也不會信。雖然神棍的巫卜從來都沒出過錯，但連他都無法參透的卦象就是天意難測了，天意難測，還去猜它做什麼，一切隨緣，緣起緣落，緣來緣盡。

但大巫所說的她命數無多，旱神大人卻牢牢記下了，那天她盯著木桶裡的神君大人看了半晌，一直在想要是神棍的話真的應驗該怎麼辦，神君大人屆時一定傷心，而應龍衷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沒人陪伴他，她死不瞑目……

旱神大人坦言那是她第一次去想這件事，以前認定生命漫漫相處日長，總覺得她和神君大人還有許多相處的時日，可大巫一語點醒夢中人，她看著神君大人，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和那些普通的族人沒什麼區別，會病會死，會遭遇天意難測。

因為神君大人的抵抗，大巫趁其不備打暈了他，寒嘯天幫著扒衣服打水，直到旱神大人去看時他還暈著，並不知曉她和大巫說了什麼。旱神大人坦言，那天她第一次考慮想為神君大人留下一個孩子，她覺得這樣做，至少她死了還有一個孩子困住他，能將他困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相處日長，冷凝香早已習慣旱神大人的存在，也習慣了她於睡夢中的叨擾。可她的父親卻很牴觸這件事，儘管道長已經再三解釋過出現在他女兒夢境中的青衣女子和他女兒或許是前世今生。那個女人只是割捨不下上一世的情郎，這不是什麼過錯，再說她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他女兒的事情。但父親那樣的儒生，讀了一輩子死書，刻板固守聽不進道長的勸誡。他仍認為世事輪迴，死了便是死了，上一世的情上一世的債，不該影響這一世他女兒的人生，他說這個時常出現在冷凝香夢境中的女子，前一世既然為神明就該懂得這些道理，若神明轉世都像她這樣子對前世的情愛糾纏念念不忘，那真是要世道混亂了。

道長勸說無果，臨告辭悄悄跟她說他是實在拿她這個頑固的父親沒有辦法，冷凝香也知道父親的脾性，安慰幾句送道長出府，接下來的幾天，也只能認命忍受父親的‘折磨’，父親又不知從哪兒請了幾個道士來，都說自個有驅妖邪的通天本事，是什麼什麼真人的關門弟子，又得過什麼什麼高人指點，又是在家裡設祭壇又是穿著古怪的服侍蹦來跳去，父親將大把大把的銀錢花出去，冷凝香覺得這種行為很傻，父親大小也是朝廷命官，怎麼會偏信這些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野道士，卻對道長這樣有真本事的高人說的話存有疑惑？

勸了幾回，父親仍然執著，還在飯桌上摔了筷子發了脾氣，母親一邊安撫一邊跟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父親卻指著鼻子罵她：“女兒家家懂什麼！為父是命中沒有兒子，要不然才不會將希望寄託於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身上，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攀個高枝兒，為父也好藉此平步青雲。你不要聽信夢裡那個什麼旱神胡謅，也別信她去等什麼神君大人，確實有一些典籍記載過應龍殺蚩尤殺夸父的事情，但那些早不可考，更多的坊間故事卻說他跟許多神仙曖昧不清，這個神仙的名聲並不好，再說你是個凡人又不是神仙，沒那麼長的壽命可等，你也等不到……”

冷凝香那時年紀還小，父親說這些自然是怕她誤入歧途，她知父親苦心，也沒想去等什麼應龍神君，也知道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那麼長的壽命也等不到，紅顏易老，和一個遙不可及甚至只存在於故事中的神君相比，倒不如一個凡夫俗子來得實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子，早早地便擇了門當戶對的人家婚配，可很奇怪的是，父親在為她擇親的事情上似乎並不積極，她的母親多次提及催促，說有幾個官宦人家的公子到了婚配年紀，儀表堂堂才華綽約，正好和女兒般配。

她母親提起的那幾個公子都是父親的至交的兒子，冷凝香從小和那幾個傢伙玩到大，只是長大之後才見面的次數少了些，那幾個傢伙沒有母親口中的儀表，才華也一般，只是因為是父親至交的兒子，所以母親覺得比較熟悉，她要是嫁過去她覺得比較放心罷了，她看不出這幾個傢伙和她哪點般配，更不喜歡這種帶有政治意圖的婚姻。

為此她母親和她大吵了一架，她母親說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未婚配少之又少，是個男人就好，別那麼挑剔，冷凝香聽這話的瞬間有些茫然，自小跟她說婚配是人生大事的是母親，現在說這話的又是她，為什麼男人就可以挑三揀四，她就不行，只因為她是個女人紅顏易老，所以是個男人就好，管這個男人長的跟豬頭一樣或是胸無點墨都無所謂？

她父親倒是看得開，似乎對這種事情並不著急，為此沒少挨母親數落，不過父親在這件事上很有主見，他不急不躁不溫不火，有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