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希望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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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時站在視窗位置，醫院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因此他完全像在看默片，靜默而悲傷。

診療簾半遮，室內昏暗，蘇夏的上半身完全被淺藍色的醫療簾遮住，他看到一些朦朧的光影，她的脖頸痛苦地仰起，肩膀被迫按下，三指寬的束縛帶壓過蘇夏肩膀，將人死死固定在床上。

然後是手臂，束縛帶毫不留情扣住蘇夏手肘、接下來是手腕，醫生動作嫻熟並且毫不留情。

蘇夏的手露在診療簾之外的位置，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她可以看到蘇夏的手，他實在太熟悉這雙手。不過此刻，蘇夏手指扭曲成糾結的形狀，完全無法自控，像是她此刻扭曲而痛苦的靈魂。

肖甜馨無法安慰自己的哥哥，因為件事情原想的比她還複雜，無論是對自己，還是肖恩時，還是蘇夏，都非常的殘酷，她此時最想知道的就是當年蘇夏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小豬。”一道深沉熟悉卻意外讓她感到安心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路星燃站在她旁邊，一顆水果糖放在他手心，出現在肖甜馨的視野裡，她不禁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她問：“你怎麼沒走？”

“你希望我走？”路星燃挑眉反問道。

他的反問過於直白無賴，這讓她一時沒有了詞語。

她拿起了糖，剝開糖紙，塞進了嘴裡。一股淡淡的甜味在舌尖上的味蕾綻開，她不愛吃甜的，但偶爾也會吃一點甜味稍淡的小零食，因為蘇夏姐曾經告訴她，適當的吸收糖分，可以緩解不安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此時只有路星燃一人，她繼續問：“雨雯姐呢？”

“走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完，她就先走了。”路星燃說。

“那你在這幹嘛？”

“還看不出來嗎，我被我姐拋棄了。”他說話依然痞痞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肖甜馨的錯覺，她感受到路星燃的語氣似乎有點委屈，很像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這讓產生了想摸摸他的頭的衝動。

打住！

肖甜馨立即停住自己詭異的想法。

“喂，小豬，還要繼續站在這裡嗎？”路星燃說。

“……那你要去哪？”

“好不容易來這裡，當然是隨便逛逛咯。”

逛精神病院？！那傢伙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啊！大型商場嗎！

肖甜馨眼睜睜看著對方朝走廊深處走去，出於好奇的心理，她也跟了上去。

哥哥，對不起，就離開一會兒。肖甜馨在心裡默默道歉了一句。

鐘山精神病院的構造跟普通醫院差不多，四周是冰冷的白牆和比白色更暗些的石灰色地磚。唯一不同的是，經過某些房間會聽到病人低沉的哀嚎在空間迴盪，痛苦煩躁又冰冷恐怖。

護士和照顧精神病人的護工在不同的房間裡穿梭忙碌著，肖甜馨跟著路星燃的腳步繼續前行，她似乎覺得周圍的寒意正在汲取著她的體溫，她抱著手忍不住加快步伐。

路過一個寬闊的走廊時，幾個護士正在給精神病人喂藥，其中一個將藥嚥進去，又突然將手伸進喉嚨裡，兩個強壯的護工立馬把他壓在地上，護士走過來強迫用水讓他把藥嚥進去。

那個病人掐著脖子，想吐出點什麼而使勁咳嗽，可惜什麼也沒吐出來，其他精神病患對他的掙扎沒有什麼反應，眼神空洞而麻木，如同沒有靈魂的傀儡，沒有什麼動作，被護工攙扶著回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