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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內而外地擠壓出淚水。
我遲疑著伸手抱住她,將她攬在自己臂彎中,我想她應該很久沒哭過了,做慣了堅強睿智的女性,她忘了自己也有痛哭的自由,也有將內心的悲苦化成液體的權利。
她一邊哭,一邊嗚咽著說:“他想殺死我,他想殺死我。”
莫名其妙的,我明白她其實想說的不是因為被威脅到性命而驚恐萬分,無法自抑,我明白她想說的是,那個男人他們曾經相愛過,那麼認真地相愛過,可到了今天,他卻想她死。
沒有人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我閉上眼,眼眶乾澀,分明有流淚的衝動,可是在此時此刻,我卻沒法跟她一樣淚如泉湧。我在想她大概也替我哭了,我們從未相同過,可是在某個偶然的瞬間,比如現在,我的磁場跟她的磁場接上密碼,我們心意相通。
“孟冬想跟他的情人一塊死。”我機械一樣拍著她的後背,慢騰騰地說,“他一直認為死亡是種極致的美學,但他想一塊死的物件不是我。”
她略微一頓,隨即抱緊我,哭得雙肩顫抖。
“我的前夫,每到一個地方演出,總喜歡找個當地女孩上床。”她說。
“傅一睿因為我自殺想跟我絕交。”
“我來這有找個男人的打算,但除了想佔我便宜或想利用我出國的,到目前為止就沒遇到個正經人。”
“我阿姨因為丈夫有外遇而自殺了。”
“我換了前夫的藥,讓他的狂躁症越來越嚴重。”
我吃驚,忙扶起她的肩膀問:“你說什麼?”
詹明麗擦了擦眼淚,認真地說:“為了讓他離我和我的孩子遠一點,我在他的藥上做了手腳。”
我愣住,隨即深深嘆了口氣,搖頭說:“你別告訴我這些。”
“突然想說,”她吸吸鼻子,坐正身子,啞聲說,“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想說了。”
“我跟傅一睿秘密在一起了。”我想了想說,“實際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他。”
詹明麗呆住,隨即忍不住撲哧一笑,說:“你也犯不著告訴我這個。”
“這樣我們掌握對方的秘密了。”
“像回到高中時代。女孩們交換秘密,真有意思。”她漸漸恢復了平時的狀態,站了起來說,“我得洗把臉,你等我一下。”
我點點頭,也跟著從地上爬起來,看她走了出去,不久後帶著一張乾淨的臉回來,坐到我對面的辦公桌上,正兒八經地說:“找我什麼事,直說吧,我呆會四點後有個會。”
“剛剛跟你說的自殺那位阿姨,我覺得她現在精神還是不對勁,需要你的幫助,你是我知道最好的心理醫生。”
她微笑:“我可從沒治療過你。”
“但不可否認,你幫了我很大忙。”
“你知道我的診金很高,只能給你打折,不能給你免費。”
“我知道,”我笑了,“朋友歸朋友。”
“你帶她來吧,我先看看,安排她做點測試,”她說,“中年婦女的婚姻創傷很麻煩,我現在無法判斷需要多長時間。”
我諮詢了她具體哪天來方便些,正聊著,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低頭一看,居然是好幾天沒聯絡的鄧文傑。
我忙道歉,出去接了,帶笑問:“鄧醫生找小的有何貴幹?”
“通知你明天來上班,別想偷懶了啊,你偷懶得夠久了。”
我有點煩,換了個話題問:“你專門打電話來就為這個事?”
“當然還有其他事,”鄧文傑在電話那端興高采烈地問,“我聽說鄒國濤那個菜鳥追你了?嘿,看不出他膽不小啊,能人所不能,怎麼樣,你讓人泡到手沒有?”
我怒了,罵:“有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關心一下你不行啊,”鄧文傑威脅說,“快給我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排你去幹苦力。”
我無奈地說:“好吧好吧,我反正又不是你,對青蔥年紀的沒興趣。你呢,最近又禍害誰去了?”
他笑了,低聲說:“你那個同學,李少君,你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有,你想幹嘛?”
“我能幹嘛,”他躊躇了一下,終於說,“她有個東西落在我這,我找不到她。”
“你們又上床了?”我驚歎。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成年男女很正常嘛,不過她身材真不錯,”鄧文傑嘖嘖讚歎,“面板手感也不賴。”
“鄧醫生,我還是李少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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