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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離開房間前,她哭得淚汪汪的模樣。
或許,他不該把話說得那麼重;或許,他該耐著性子哄哄她,坦白告訴她,他只是擔心她的安全。
他是個在刀口上討生活,剛硬而嚴酷的男人,從來不懂什麼是溫柔、什麼是勸哄,但是,為了她,他倒是願意慢慢學習——
薄唇稍稍上揚,但是那抹欲染眼底的溫暖笑意,只持續到掀開氈毯時,就陡然滅了蹤跡。
房內沒人。
雷貫天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他放下氈毯,轉身走到廚房,卻還是沒瞧見那軟潤的身影。廚房裡頭,只有劉大娘揮著刀,在庖解一頭肥羊。
“她人呢?”他粗聲問道,連聲音都很不爽。
“啊?”劉大娘轉過頭來。“主母嗎?下午她做完那籠小籠包之後,就去外頭了。”
雷貫天半眯著眼,走到蒸籠旁邊,才伸手一探,心中就凜然察覺不對勁。蒸籠已經冷了,他掀蓋一看,裡頭的小籠包老早蒸過了火候,全都糊了,一個個軟塌在松針上。
一陣冷意爬上背脊,他瞪著那些糊爛的小籠包,心頭閃過不祥的預感。
那個小女人做啥事都可能出錯,唯獨做起小籠包一絲不苟,只要她還在牧場,就不會擱著小籠包,讓它蒸過火候。
只要她還在牧場——
“把她找出來!”他丟下蒸籠,跨步走出廚房,一面咆哮道。“快!”
人們開始騷動,急忙四下尋找,卻壓根兒尋不著丁兒的身影。有個人鼓起勇氣,不太確定的開口。
“呃,主母會不會是去了馬廄?她似乎對那匹小花馬挺感興趣的。”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爭先恐後的往外衝,還有的人順手就抓了水桶或水瓢,準備要衝去馬廄救火。
馬廄安然無事。沒有著火、沒有被毀,但是,卻也沒有見到丁兒的蹤影。
雷貫天踏進馬廄,在馬欄間走動,銳利的獨眼四下搜尋,立刻察覺馬廄中稍有異動。
“怎麼少了一匹馬?”
孫虎探頭,順著頭兒的視線看去。
“喔,那匹啊,那匹不是咱們牧場上的馬,是龍家兄弟進牧場時,自己帶來的。”
硬如磐石的拳又捏緊了。
“龍家兄弟人呢?”
孫虎抓抓腦袋。
“他們說旅費賺足,不想再留下來,所以駕著馬車走了。”在牧場上,臨時工來來去去是稀鬆平常的事,那時雷貫天又在待客,他才沒有去報告。
獨眼眯了起來。
“什麼時候走的?”
“唔,有幾個時辰了吧!”
“他們回駝城了?”他舉步就走,猜測丁兒的失蹤,鐵定跟龍家兄弟脫不了關係。
“不,”孫虎搖頭。“我聽說,他們好像是要去京城。”
京城?
雷貫天腳步煞停,瞬間省悟,臉色陡然轉為鐵青,額上青筋抽跳,那模樣可怖得猶如惡鬼。
京城!丁兒一定是回京城了!
怒吼的聲音陡然響起,震動馬廄內外,在草原上傳得很遠很遠。
滾滾煙塵,一路往京城而來。
馬車以極快的速度,越過城門,直衝向玄武大道上的龍門客棧。
坐在車上的俊秀少年掀開垂簾,往後探頭一瞧,赫然發現後方不遠處的煙塵已急速逼近,眼看再過一會兒,就要追上來。
好傢伙!
他們提前“偷跑”了數個時辰,還動用官家的資源,每經過一次驛站,就改換一匹快馬,保持最高速度,一路換了十幾匹快馬,日夜兼程的趕往京城,而雷貫天不愧是沙場猛將,竟還能這麼快就趕上來。
馬車疾馳至龍門客棧門口,駕車的黑衣男人急扯韁繩,駿馬嘶鳴人立,然後落蹄垂首,累得直喘氣,精瘦的四肢不斷顫抖。一個銀髮白袍的男人,手持算盤,老早就在門前等著了。
“兵馬呢?”垂簾還沒掀開,馬車裡已傳來喝問。
“已經備妥。”銀髮男子答道。
“很好。”俊秀的少年掀開垂簾,抓出因為一路顛簸,暈得眼冒金星、猛嘔酸水的丁兒,一把塞給銀髮男子。“給我好好守著她!”
銀髮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卻仍接過丁兒,交給旁邊的奴僕,吩咐仔細看顧。
眼看丁兒入了門,被奴僕們簇擁著往客棧後的跨院走去,俊秀的少年才吁了一口長氣,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的笑。
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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