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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開幾冉達忻州城門下時,已然披星戴月,已過宵禁城門正要落鎖,與守城官兵好一陣軟磨硬泡,施了銀兩,才被放校因沙彌傷勢嚴重,就由黎開誠兩人帶著,先行就醫,剩餘的人找到住處再來接崗。

忻州周圍地勢偏高,到了夜晚便風寒露重,黎開趕了一的路還在強撐,臂膀單薄,就連抱著沙彌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看他早已昏睡沒了意識,連同良辰給的外袍,都一併裹在了孩子身上,不敢有絲毫懈怠。誠依然腳下步伐如飛,一邊顧著黎開,一邊尋找著醫館藥鋪。

夜漸漸深邃,街巷清淨得只聽得見兩人踢踏的腳步和疲累的喘息聲,好不容易一方藥廬招牌跳入事先,誠翻身墊步,就來到了門前。

“有人嗎?有大夫在嗎?救命啊!”

急促但並不沉重的敲門聲啪啪作響,在巷子裡能傳得老遠,偶爾有一兩盞油燈被驚醒閃爍,也都幾乎在亮起的瞬間,熄滅重歸寧寂。誠從門縫中觀察,藥廬內院也是如此情景,似乎還有人聲嘀咕:“噓,不可應聲。”

看得誠有些火大,正想破門,被黎開出聲阻止道:“算了,誠,我們再找別家吧。”

“開兒,他們…”誠據理力爭。

“深夜驚擾是我們不對,不好造次。”黎開搓搓抱麻聊手,重新換了個姿勢護好懷中的沙彌,看著他面色越來越不好,心下著急,抬眼望向匾額,也只得嘆息奔走別處。

誠跟上,從黎開懷中接過傷重的和尚,憤憤有詞:“都醫者仁心,莫是三更半夜起來就診,就算是徹夜不眠又怎樣,在他們眼裡,人命輕賤,還不如一方藥材值錢,民眾如此,哪裡有盛世之風。”

嘩啦嘩啦,幾粒石子滾到二人腳下,有些襤褸的寬大衣衫,罩在一個齊肩高的姑娘身上,她臉上有些髒兮兮,一雙靈氣的大眼滴溜兒亂轉,掰著手指,上下打量著這對不太熟悉的人兒。

“你們是要就醫?”少女開口問道。看著這姑娘身家裝扮,活像個叫花子,也不繞圈子,張口便直二饒意圖,黎開與誠對視之間,交換了意見,由黎開開口。

“正是,友…可是大夫,可施良方?”

“我不是,但我徒兒卻是。”少女三步兩步跳到近前,也不見外,望了望不省人事的和尚:“宵禁時辰,不可穿街走巷,忻州城規矩森嚴,此時非但你敲不開任何一家醫館藥鋪的門,若繼續奔走,搞不好,就帶著這娃娃一同進牢中治病了。”

二人聽完眼中都有絲不可思議的神色閃現,眼前這姑娘最多也不過豆蔻年華,語氣動作卻有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口中一個徒兒稱得讓人不免有些唏噓,她這個年紀竟收了徒弟?但看衣著面貌,不免覺得有些瘋癲,拿不準她的意圖,有些猶豫。

似乎是瞧出黎開兩饒心思,少女輕咳一聲,揉揉亂叫的肚子,鄭重其事道:“施救但非無償,我跟徒兒兩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飽飯了,一串大子,恕不還價。”

誠有些好笑:“若治不好呢?”

“你懷裡這和尚,外傷發炎而已,又染風寒,現在到還好,讓你再拖個把時辰的,就不一定了。”少女撇撇嘴,抻著懶腰,嘴裡有些嘟囔:“謹慎是好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懷疑人家的意圖初衷,就是害人了。”

“煩請友,頭前帶路。”

黎開正正神色,也知道沙彌的病情再不容耽誤,既然求醫無門,這少女倒是能上幾句大實話,便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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