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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死不相往來。愛的時候發過多少山盟海誓,恨的時候就能生出多少歹毒心腸。”他放下剪刀,用絲質手帕擦了擦手指,不無鄙夷地哼了哼,“那種圈子啊,亂得很。什麼你愛我我愛他他又愛你,歸根結底,床伴罷了,世上哪來那麼多情比金堅!”
黑衣男子沒說話,跟著嗤笑了兩聲。
一週之後,同生會的爺叔和各路堂主聚齊在了東一條大道。
“扶正鋤奸”的金字匾額下面,丁爺手捧一杯清茶,神色泰然地聆聽著周遭幾路陣營間各不相讓的唇槍舌戰。
細爺率先發難:“嘯聲,按理說,這是你第一次單獨和拿猜接觸,能順利將貨帶回來,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不過,這貨足足比去年貴了兩成,我倒好奇,這筆錢是進了拿猜的口袋,還是別的什麼人的腰包!”
羅嘯聲微微一笑,禮貌有加地答道:“有勞細爺費心了,羅家和拿猜交易的賬目,一筆一筆都很清楚,定期上交給社團,相信爺叔們都是明察秋毫的。倒是細爺您,聽說交給社團的利潤減了兩成,可不知這筆錢,又進了誰的口袋呢?”
不待細爺說話,大華一臉不耐煩地指責道:“阿細,出貨散貨這塊,一向都是你在做,交數一年比一年少,也不知在搞什麼!聽說三天之內被條子掃掉了十幾家場,對手下也管理不善,馬仔一半都吸了白麵,照這樣下去,勸你趁早讓出位置吧!”
細爺面色陰沉地吸著煙,老半天,呵呵冷笑道:“既然話趕到這了,我也就顧不得大家臉面了。裡島這麼大,搞白粉藥丸的自然不止我們一家,都以為毒品生意好賺,大元幫,小和興,隆盛……芝麻綠豆大的社團也出來插一腳。那些零散小幫派自己沒本事跑金三角、金新月,據說都是從西區菠蘿街進的貨。那些菠蘿街上的無名磚廠,真的沒主嗎?只怕有不少姓羅吧?”他陰陽怪氣地瞥了眼羅嘯聲,轉而又盯上大華,“自然也少不了姓華的!”
話一落地,會場裡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羅嘯聲心頭一驚,羅家這些年藉著為幫會進貨的機會,夾帶了不少私貨,與大華聯手在外面低價拋售,因為不需要交數分成,淨賺不少。這事辦得十分隱秘,細爺怎麼會知道?知道了幾分?是證據確鑿,還是猜測試探?他不敢輕舉妄動,偷眼觀察著丁爺的神色。
大華卻按耐不住,出言辯駁道:“血口噴人!阿細,你要怎樣就直說,別拐彎抹角,想汙衊我大華,沒那麼容易,有本事就拿出真憑實據!”
表情木然的崔放也開了口:“阿細,沒有證據的事,最好不要亂說,否則給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會藉此大做文章。”
大華見有人助陣,氣焰更加囂張:“好了阿細,不要再東拉西扯了,社團裡多少人口每天等著開伙吃飯!一句話,誰能賺錢誰出頭,你做不好,就讓出位置,給有本事能賺錢的人來坐。”
細爺面對大華連珠炮似的逼迫,有些氣急:“我可以讓位,但是奉勸那些要上位的年輕人,別太沉不住氣!以為處處吃得開?哼,我剛剛收到風聲,海關方總長的秘書被廉署帶去協助調查了,方總長有什麼黑歷史我不知道,但是單單從你們手裡拿的好處,就足夠他坐上幾輩子牢了!”
羅嘯聲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底卻陡然一涼。方總長本是他手裡一張王牌,這些年靠了姓方的路子,貨品才能次次順利入關。近來知道要出事,他才迫不及待想最後利用方總長做一次籌碼,將散貨的生意從細爺手裡搶過來。
誰知細爺竟摸透了他的意圖,不但知道要拿方總長說話,連方總長要倒臺的內幕訊息都預先挖到了。
無奈之下,羅嘯聲強作鎮定道:“哪位方總長?我們做生意的,都少不得與五花八門的官員打交道,誰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丁爺身旁,七爺看似無意地與九爺小聲議論起來:“如今受牽連的又多了個方總長?聽說包次長那一夥都被控制了,哈哈哈,一朝天子一朝臣,政界真是風雲變幻吶。”
九爺扯著粗嗓門罵罵咧咧抱怨著:“政府就是亂,比他媽的黑社會還亂!無聊政客們打個噴嚏,咱們都要跟著感冒發燒!沒天理!”
順著他們的話頭,邊上一干人等也七嘴八舌扯起皮來,正式的議題依舊毫無頭緒。
這時,長桌角落裡,有個厚重男聲朗朗響起:“各位爺叔,我有話說……”
60、雷霆萬鈞
長桌最末端的角落裡;一個聲音朗朗響起:“各位爺叔,我有話說。”
說話的人;正是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的義字堂口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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