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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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的這個口頭禪據說是養了桂才回三圩後才有的。當年，王木匠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不乏調侃意味，但背後的信心顯而易見，這和電影中捲土重來的胡漢三一模一樣。他想重溫舊夢，重操舊業，把傢俱廠拾掇起來、紅火起來。可惜，木匠最後的結局也像胡漢三一樣，未能如願。我想，至少，我不應該也不會走木匠老路的。

先說說我的想法，我想開個小飯店，慢慢做大做強。飯要一口一口吃，誰還不是從零開始的？他郭運來、鳳姐不也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嘛。我學的是營養專業，至少，這個行業最靠近我的專長，總不能守著大河沒水吃唦。再說，民以食為天，除了神仙老爺，咕嚕一叫，誰會和自己肚子過意不去？記得有一本創業的書上講過，創業要從“吃”開始，投資少，風險小，還不會困本。從我幾個月的觀察來看，鳳城人捨得花錢，他們不喜歡虧待自己的嘴巴。當然，我同樣也不會拒絕遞過來的鈔票。

可是，飯店該怎麼開，開多大，我沒有經驗。是開成路邊的小吃店還是像鳳姐那有模有樣的酸菜魚館？顯然，太小了，丟人現眼，也沒有發展空間；太大了，我心中沒底，也沒有足夠的資本。我只能先開個介於兩者之間的，摸著石頭過河。我要穿著釘鞋拄柺棍——穩妥一點，腰裡無銅，不敢稱雄。我經不起折騰啊。怎麼辦？

忽然，我想起了朱老夫子，他現在指導學生創業，經風經雨，應該有點經驗。我趕到了二職高，老夫子剛剛上完課。在辦公室裡，我們開始了談話。朱老夫子說：

“飲食行業，你瞭解嗎？競爭很激烈的，要有精神準備。至少，你要作個調查，寫出自己的商業計劃書讓我看看。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啊。”

搞調查，是我前幾天的事了。那天，踏著跟房東借來的腳踏車，迎著淒厲的北風，穿梭在鳳城的大街小巷，一天中，我把鳳城的中介全跑遍了，又實地考察了幾個重點門面。在“我想有個家”中介，我看著房源資料，精挑細選，比租金，比位置，比市口。木匠口中的美女張美萍經理賣力地向我推薦著，一個不起眼的門面，也就六七十平方吧，一年租金要三四萬呢。真是貴得要命！

“誰燒菜呢？”朱老夫子提醒我。是啊，“一菜難合百人味”，“不經廚子手，難得五味香”，沒有一個好的廚師，很難有回頭客。　憑我三腳貓的功夫，鹹一筷子淡一筷子的，只能是一錘子買賣。廚師、跑堂的、水電費、工資、廚具設施等等都是要考慮的。“大船隻怕釘眼漏”，再小的細節，也要思考到位，馬虎不得。

我把寫好的商業計劃書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朱老夫子，老夫子看得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就像以前高考前夕給我們輔導一樣。朱老夫子對我說：“你的效益是建立在你有固定的客源基礎上，假如沒有客源，客源不多，怎麼辦？　不要想當然，要有憑有據。對客源的估計，要等你把門面看好後，才能決定。”

我和老夫子商量，把房子租在大學城旁邊，靠近鳳城師範學院，把大學生當成我的主要客源。老夫子沉思片刻，點頭贊同。我考察過，大學城管理靈活，學生進出自由，他們喜歡在外面用餐。週末的時候，更是成雙成對，喜歡到附近的小飯店“改善”一下，當著女朋友，男學生們掏錢的姿勢很灑脫。

捨不得金彈子，打不到金鳳凰。我想請三圩鎮的第一廚師陳胖子出山，陳胖子和我姐夫家不遠，彼此有些熟悉。陳胖子以前在鳳城揚州等地做過廚師，做的菜很有特色，擅長做農家土菜，能化腐朽為神奇，把一些看似平常的原料燒出不平常來。他是廚師長，一般自己不燒，配好了菜，讓手下人具體操作。有好演員電影才有票房，同樣，有好廚師飯店才有客源。陳胖子就是飲食界大牌的演員、醒目的招牌。人無完人，陳胖子菜燒得好，但他有個致命弱點，別看他五十大幾的人了，還有喜好女色的毛病，經常到鎮上康福大藥房買些提高能力的藥。聽三圩人講，在揚州的時候，陳胖子仗他是個大師傅、鎮店之寶，喜歡“關心”飯店的那些打工妹，動手動腳的。有一次，正好被這個打工妹的男朋友撞見，這個男朋友是個血性男兒，狠狠揍了他一頓，陳胖子鼻塌嘴歪。沒辦法，理虧呀，牙掉了也只能嚥進肚裡。身體和心理都受了傷的陳胖子，離開了揚州，現在一直閒賦在家。陳胖子手藝好，薪酬自然很高，估計沒有三四千一個月，他是不會出山的。我靈機一動：

“可以採用股份制，把飯店的效益和他的工資掛鉤？”

老夫子說，你小子太聰明，跟木匠學精了。說實話，我找陳胖子，主要是看中他的手藝，我想和他學個一招兩式。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