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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想要的”,天涼仍舊坐著,抬頭憤懣看他,“這就是身為東璟皇族的你,想要的東西!”

他默默的瞧著她,一言不發間,伸臂抓住了她的手,目有擔憂,“手受傷了。”

天涼甩開他,“不要你管!”

說罷猛而起身,不顧腿腳麻痺,死撐著走到自己的馬匹旁準備躍身上馬。

可惜坐了過久,雙腳同時發麻,酸楚間無法施力,扶住馬鞍的手一鬆,竟拉著韁繩跌了下去。

馬匹鼻上韁繩被拉扯,覺到了痛處,也受了驚,竟甩開天涼,自己朝營中方向奔去!

天涼趴在地上,摔了滿臉青草痕跡,頭盔也不知落向何處,揹著沉重的盔甲半跪在地上,想起在這戰爭中那些慘死的無數無辜人士,忽然捂住臉,肩頭抖動起來。

圻暄走過去,低身由後環住她,輕勸,“天涼,總有一天,你會懂得。”

“懂了又怎麼樣,懂了他們就可以復活麼?”天涼背對著他搖頭,“就算你有難言之隱,就算你有著戰爭無對錯的理由,就算你可以說服每一個人,可你永遠無法否認,因為你我的關係,這麼多條命,都間接的死在我們的手上,我也許當初不該幫你,根本不該幫你……”

他感覺她越言,身體抖的越厲害,便扶著她的肩將她轉過來,拿下她覆臉的手,一顆顆為她拭眼角的淚,低言道歉,“對不起,厲姑娘,總是要你為我落淚。”

天涼睜開略帶朦朧的眸,抓住了他的手,勸道:“我們撤兵好麼,到此為止了好麼?”

圻暄還沒言語,女子的芬芳帶著馥郁之氣便迎了上來,他下意識張開臂,她已趴在他懷中,圈住了他的脖頸,摟的很緊。

他接住了她,才感她趴在自己肩頭上,便覺肩上的衣溼了一片。

“什麼戰爭,什麼東璟皇族,什麼四玄之勢……跟你有什麼關係!做你的閒散先生,隱姓埋名,仍是誰也找不到的圻暄,這樣有什麼不好?這才幾日……”天涼一手抱著他空蕩蕩的衣,掐緊了衣角,“你瘦的太過分了,你太過分了,圻暄,你太過分了……”

她重複著這些話語,圻暄聽了片刻,便攔抱著她的腰,腳尖一登,帶她落在了馬匹之上。

“我有分寸”,他低聲安撫,“你此後,儘管放下心。”

圻暄向來鮮少直言,天涼聽此,也沒有追問,只是以為他答應了自己的話。畢竟從前,他總是凡事為她著想,也很容易依她所言的去遷就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她太習慣這個懷抱,所以才總是舍不下那一份對他的信任。

天涼低頭一瞧,也發現這麼一會兒,無形間,他已撕下自己袖間布料,給她包紮了手上的傷,止了血。

她從前並不愛受傷,只是看了這裡,就開始變的頻繁。

她也從不未自己多次受傷而感到煩躁鬱結,因為她知道,總是有一個人可以用溫柔的手段,為她撤去一身傷痕,從過去,到現在,不曾改變。

天涼看著他的手,只覺胸口溫暖。

“你的家在哪兒?”天涼發問,不覺自己已靠在他的胸膛上,“東璟皇宮?”

“我幼時三歲前待於東璟皇宮,後因宮嬪之爭,母妃猝死,服侍母妃的公公便依母妃遺言,將幼時體弱多病的我安全送出了東璟皇宮,東璟皇念母妃情誼,並未追究,將我廢出皇籍,故後改了姓氏,埋名至今”,圻暄敘述著,語氣始終很淡。

天涼不解,“既然被廢出了皇籍,又無養育之恩,為何後來你又管起東璟皇族事來,幾年前東璟與南詔作戰,便是你在出謀劃策,才致後來欠下人情,直至現今局面……我不懂。”

“我曾大病一場,生命岌危,當時救我於險境的,是皇上帶來的人”,圻暄眉眼溫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此情要還;誤策致失皇族一命,此事亦然。”

“皇族的命,也不過是生老病死,區區幾十年,值得用這些死去的人命來抵嗎?”天涼語氣微忿,搖了搖頭,“先生,我並不覺你這次做的對。”

“我也許,是錯了”,圻暄望她神情堅灼,並沒有否認的低道,“但北瑜此次集兵,是為先攻,必然先襲西鳳,兩相開戰,大勢所趨,你也必當依皇命前來擋敵,那麼姑娘,至時死去的西鳳子民和北瑜百姓,又要怨誰,予誰來負責?”

天涼一時啞語。

她知曉北瑜集兵之事,卻是不知要攻西鳳的。

其實圻暄說得對,至時不管是攻西鳳,還是攻東璟,戰爭總是過於殘忍,會有人失去性命,而若真是依他所言自己帶西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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