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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哥想叫幾個人來幫忙把父親埋了,因為與劉老館三兒子關係近些,就先去了劉家,老遠就聽見哭聲,因為近期來死人已是司空見慣,他也沒在意,繼續走了一會,這一下聽得真切了,是劉家子女在哭。八哥站在地坪看了看,卻見房裡圍了不少家人,建橋夫婦也抱著孩子過來了,劉老倌剛剛嚥下最後一口氣。
早幾天一食堂把最後一隻豬婆殺了,一、二隊社員每人分了幾兩肉,按經驗豬婆肉的豬肝是不能吃的,劉老館卻守在現場搶先要回來煮著吃了,吃到硬塊的時候幾次想吐都沒有捨得,當晚就中毒了。
八哥剛想離開,看見寶春挽著籃子哭哭啼啼趕回來,衫破發亂,臉上手上全是傷痕,看也不看八哥一眼,站門口衝著家人嚷道:“都死到屋裡扎堆,要死的人有麼子盡守得啊?人家欺負我冇看見一個人來幫忙。”
她丈夫正悲傷不已,撥開家人從床邊衝出來,掄起巴掌想扇,看見寶春摸樣,手猛然停住,慢慢放了下來,問:“哪個欺負你啊?”寶春哭訴說:“我在獅子山那個石矗�戲⑾旨鋼煌淋蜍擼�判笊�鹽頁犢��捌鷀���⒅杜��矗�釗寺ヌ萃冢�醫彩俏蟻瓤醇�模�蛔妓�峭冢��薔禿匣鑀銜掖蛭遙�罄次乙��欠忠恢桓�遙�判笊�鹽彝頻降厴暇妥吡耍�匚匚亍!�
家人聽了都義憤填膺,幾兄弟及幾個大些的侄子擁著寶春氣沖沖趕往解放家去,建橋遲疑片刻,也遠遠跟在後面。八哥則另往他處找人,找了一上午也沒叫到一個人,不是沒在家,就是病在床上,或者家裡死了人。過幾天二個嫁得相對近些的姐妹和夫婿聞訊回來,幾兄妹挖個坑用門板把吳老館埋了。
解放二個哥哥自結婚後本已先後分家起房另過,積肥鍊鋼大量拆房後又都搬了回來,與解放及母親合住。放大哥十二歲的兒子因飢餓難忍,每天晚上偷挖隊裡的紅薯秧充飢,結果得了乾結病,八天拉不下大便,剛剛死去,放大嫂正哭得死去活來。看見寶春家人氣勢洶洶找上門來,馬上嚴陣以待。
劉老館三兒子指著解放問:“你憑麼子打人,吃住我屋裡冇人是不?”解放因為平時打社員打慣了手,當時也是搶食物心切,沒來得及細想,所以行為放肆,過後仔細一掂量,心裡還是有些後怕,因為寶春家裡畢竟人多勢眾。雖然百姓篤信‘民隨王法草隨風’的古訓,千百年來對於權力——哪怕是神經末梢的丁點權力,名不正言不順無級無品多如牛毛的狗屁隊長甚至組長,有著本能自覺的敬畏與順從,習慣了忍受以集體名義施加的欺壓,但對於純私人恩怨卻從不含糊。
解放盡管心裡發毛,但嘴上還是很硬:“那土茯苓又冇寫你屋裡的名字,我們挖她揪麼子揪。”斜躺在床上的放母趕緊喘著粗氣答話說:“伢子你莫這樣講咯。”寶春說:“我先看見的啊,哪個要你去挖。”放二嫂說:“先看見就是你屋裡的呀,那我去年就看見了。”寶春仗著人多,靠近對方指著鼻子罵起來,罵了幾句,又冷不防一個耳光摑了過去,雙方隨即大打出手。
放母見雙方大打出手,急得大聲哭叫,泣不成聲的說:“天阿公唉,如今造了麼子孽咯,為幾蔸土茯苓打起來,上數四代你們還是一屋人,爺輩還是剁腦殼共褲襠的朋友哩。”說罷咳嗽不止,一口濃血吐到被子上。建橋從屋外衝進來,高嚷著扯架勸和,雙方才停了下來。放母斷斷續續哭訴起兩家父輩篤厚的交情,痛罵解放不聽教導,前年的批鬥會上幫著捆綁本家叔父,今天又動手打寶春。雙方都覺得有些慚愧,寶春家人默默的退出屋外,回家去了。
小滿每天飢腸轆轆,一天到晚與林伢子兩兄弟等夥伴到處尋覓食物,出門與回家都要催促父親幾回,讓他同意把剩下的一罈穀子挖出來吃,家賢總是安慰說:“男人啊一定要臨危不亂,關鍵時候沉得住氣,所謂方寸不亂,萬事可定,這點穀子現在對於我們兩家來說,就像大會戰時僅剩的預備隊,滔天洪水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萬里沙漠中最後一滴水,不到千鈞一髮之際決不能動用。”
小滿嚷著反駁說:“我肚子天天餓起痛,您老莫哄我了好不,我都快十七了,一根頭髮吊得千斤起啊,除非孫悟空的汗毛差不多。”到了晚上家賢就講個故事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小滿聽完以後又會嚷起來:“那些什麼看魚下飯、畫餅充飢的人,要麼肯定關起在牢裡,要麼腳走不得路,冇得別的辦法,只能空想;只有蠢寶才去麼子臥冰求鯉,只怕魚還冇上來自己就凍成冰塊了。”然後又無限神往的說:“要是我是馬良就好了,拿起神筆今天畫一大盆扣肉,明天畫條二尺長的鯉魚,後天畫一大盆驢肉,爺老倌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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