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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初上隨傅非天快馬趕至時,何五正在擎鸞幾人的連番夾擊下節節敗退,身上已然掛了彩。
“沙大,你這個……”他正準備破口大罵,但一瞧見自家主上,立馬慫了。
擎鸞等人亦是瞧見了坐在馬背上的二人,當即慌了神,自亂陣腳。
藉此機會,何五趕忙劍走偏鋒,將幾名侍從一起斬殺,動作未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唯獨綁了面如死灰的擎鸞,聽憑自家主上發落。
“丫頭,這人交給你。”傅非天說得甚是隨意。
冷冷地剜了一眼抖如篩糠的擎鸞,幕初上自馬上利落跳下,徑直奔向寺廟大門。
然,待瞧見門口那躺在血泊裡的小身子時,她猛地頓在原地,愣怔到發顫。手腳在發顫,心在發顫,唇瓣在發顫,渾身都控制不住地發顫著。
小遠?
怎麼可能?
只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他怎麼可能……
呆滯的目光帶著疑惑,投向了靠在圓柱上面色蒼白的晚竹身上,她不禁又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隨她去密室時,這丫頭還是活蹦亂跳的,然現如今……羸弱不堪,面色蒼白。
晚竹……
小遠……
心,在無聲啜泣。
目光不停逡巡,幕初上顫巍巍地不受控制地搖著頭,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血腥。
明明在不久之前,小遠還拿著書本歡蹦亂跳地去找她;明明在不久之前,晚竹還在底氣十足地同傅非天辯論;明明不久之前,大家都好好的。怎麼就……
她一定是在做夢,只要夢醒了,一切都能恢復如初。
小遠,還是那個整日老成在在嚷著要保護她的小大人;晚竹,還是那個無懼無畏潑辣護主的丫頭;小可,還是那個有哥哥疼愛的暖心娃娃。
“撲通——”
腳下一個趔趄,慕初上搖搖晃晃跪倒在小遠屍體跟前,慢慢抬起手,又無力垂落。
她想去幫他疏離一下沾染在血汙裡的亂髮,可,她覺得自己如今已沒了資格。明明當初說好,要帶他們迴雪齋閣,要好好照顧他們。
她,食言了,再也沒機會了。
死神,一次又一次,永遠來得出其不意。師父如此,小遠如此,絲毫不給她些心理準備,就一次又一次奪走她在乎的,原本應該好好珍惜卻還沒來得及珍惜的親人。
淅淅瀝瀝雪片,自陰白如霾的天幕洋洋灑灑,於寒風中傲然綻放。
雙手緊攥成拳,指甲猛地沁入掌心。
鮮血,滾燙!
幕初上仰頭無聲質問著蒼天,神色譏諷而凌厲,牙關緊咬。
憑什麼?
憑什麼——
“小姐……”晚竹在沙大攙扶下,隨幕初上跪倒在小遠身前,再一次淚如雨下,“是我,是我對不起他。”
她結了痂的雙手忍不住抱頭痛哭,“他是為了保護我一路追了過來,這才糟了毒手。我可憐的小遠喲,晚竹姐姐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本就失血過多,如今情緒又如此激動,晚竹突然暈了過去。
“晚竹!”沙大驚得大撥出聲。
晚竹的昏迷徹底點燃了幕初上心底熊熊怒火,浩然冷意自她小小胸膛頃刻間破體而出。
隨著眼底掃射出一片寒芒,她決絕起身,嘴角笑如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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