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蜈可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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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金帳內。

鐵木真的心腹大將，朮赤臺低聲道：“大汗，張柔乃是漢民出身，是背主求榮，兩面三刀之輩，他出的計策，真能有用？”

鐵木真冷笑：“漢人最擅長的就是內鬥，這張柔以前帶兵破城，向來大縱麾下兵丁，手上沾的漢人之血，比我北夷將士有過之無不及，這種人可有退路？”

朮赤臺微怔，嗤笑道：“正因如此，此人才不可盡信。”

鐵木真搖頭道：“對吾而言，他雖是外人，但比起某些自己人，尤其是那些心懷鬼胎的各部族長，他可好用多了。而且他的根基太淺，只能依附於我，做心腹，最合適不過了。”

“至於有沒有用。”鐵木真輕笑道，“有用就賞，沒用就殺，左右不過幾百金的事情。”

朮赤臺恍然：“大汗高明。”

他猶豫了片刻又道：“大汗，薩滿大人那裡傳來訊息，要您和蒼狼閣下前往狼居胥山，那裡即將迎來兩名瀆神者，作為蒼狼後嗣，您有義務阻止這一切。”

鐵木真冷笑道：“告訴他，大戰將至，我無暇分心。我與長生天本就是交易罷了，狼居胥山上發生什麼變故，與我何干？”

後半句是對朮赤臺說的。

朮赤臺一愣，隨即連忙恭敬行禮，表態道：“朮赤臺將永遠追隨大汗，作大汗的鷹犬。”

鐵木真點了點頭，溫和道：“我從未懷疑過你的忠心。”

一位真正的王者，只會信仰自己的馬鞭和軍隊，神靈，若只是泥塑木雕，大可信仰；但若真從神壇上走到檯面，結果必定有兩種。

一是，神權壓倒皇權。

他徹底成為傀儡。

二是，皇權壓倒神權。

反正無論是何者，都絕不如現在的局面穩妥，更別提，前者的可能性遠比後者要大得多，畢竟，他的稱號“成吉思汗“，其含義就是“賴長生天之力而為汗者“。

......

暴風雪平息了。

但狼居胥山仍舊肆虐著風暴，漫山遍野，盡是銀裝素裹。

這裡的氣候本就是北夷最惡劣，最險惡的，早已杳無人煙，只如李白兩人所經過的墨脫城一般，剩下了些掩埋在積雪下的殘垣斷壁。

以前左賢王庭的王帳就坐落於此，左賢王更是需常年帶軍守衛這裡，目的就是為了守護傳說中，居住在這裡天界的長生天。

這也一度造就了左賢王超然於單于麾下的地位，甚至成為了老單于死後，更高於其直系後嗣的單于繼承人身份，相當於“皇太子”。

只可惜，隨著狼居胥山的環境每況愈下，溫度更是越發森冷。

到了近百年前，左賢王庭也不得不遷走了，到了現在，地位也遠不及當年，迅速衰落了下來，只能臣服於金帳王庭。

以前，北夷人還屬於多神教信仰。

除了長生天這一至高神以外，還存在著崑崙神，龍神，先祖之靈等大大小小的神靈，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其餘信仰都已消失了。

王昭君和拓跋寒峰一前一後走在山坡上。

雖然王昭君已經名言，不需要拓跋寒峰如此恪守尊卑之禮，但拓跋寒峰的堅持，很明顯不是一時半會兒所能改過來的。

“大閼氏，你多小心，狼居胥山是長生天經營上千年的老巢。”

後面的話，拓跋寒峰沒有明言，但很明顯，是擔心王昭君無法敵得過這一老牌神靈。

畢竟，像長生天這樣的真神，可不是那些接收了些許信仰，就敢妄稱神靈的香火神或者小部落的圖騰神所能相提並論的。

“長生天已經很虛弱了。”王昭君輕聲道，“以前的北夷，可不僅僅只有長生天一個真神。可是到後來，他的形體破滅，只剩下神魂，需要藉助北夷民眾信仰維持神魂，自然不會再允許其他神靈與他爭食。”

風雪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人柔聲喚道：“昭君。”

她突然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出現的白衣劍仙，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來了？”

心中泛起了一絲驚喜。

“怕你出事。”李白神情溫柔，向王昭君緩緩走來，“長生天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我來幫你。”

拓跋寒峰深深蹙緊眉頭。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

雪白蜈蚣發出了一聲嘶鳴，它體內，那無數年來積攢的恐怖力量，在這一瞬，盡數迸發，宛如一個黑洞，能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