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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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人認為，蒼鷹與蒼狼，是長生天的兩大化身，也是長生天在人間的使者。

所以每當北夷人壽終正寢，或病餓而死，他的族人們就會將他的屍體放在懸崖峭壁上，等待著鷹與狼將其吞噬。

認為只有這樣，他們的靈魂才會上升到天界，與長生天同在，並謂以天葬之稱。

當然，對於蒼鷹與蒼狼，北夷人雖然充滿著敬畏，但若有人能夠射殺這兩者，又會獲得所有人最狂熱的崇拜與尊敬。

因為他們認為，射鵰手或者獵狼者擁有了蒼鷹的目力和蒼狼的兇殘。

信仰源於恐懼。

北夷人之所以崇拜蒼狼與蒼鷹，也正是因為這兩者是北夷大草原最巔峰的獵食者，時刻威脅著牧民的生命與財產安全。

傳說並不僅僅只是傳說。

事實也的確如此。

長生天擁有著狼與鷹兩個化身。

長生天將代表蒼狼的化身與力量，給予了鐵木真與他的蒼狼王，使得兩人雙雙步入人仙的境界，所以目前，他就只剩下了蒼鷹的化身。

蒼字在北夷語中有“浩大”之意，蒼鷹其實就是就是巨雕，而它的體型，也確實沒有辜負這一個“蒼”字，簡直能趕上大鵬鳥了。

當然，除了兩具化身以外，他還有最恐怖的本體——當然，經歷了那場神話時代的戰爭之後，現在已經半殘了。

“這頭小鷹，就交給你來對付了。”王昭君輕聲道，“打不過就跑，不要硬抗，能撐多久是多久。你是盈盈的後嗣，我可不想你死在這種地方。”

她輕輕揮動權杖，漫天風雪散開，宛如百鳥朝鳳，分出一道光潔的道路，直入狼居胥山頂。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嗎，今天我來了，你又在哪裡？”

鳳鳴聲驟起，白凰騰飛。

......

長城。

城牆上突然響起了連綿的牛角號聲。

蘇烈與鎧原本放鬆的身體瞬間繃緊，緊跟著如同獵豹一般雙雙大步飛奔上了城頭。

他們扶住城牆，在士兵們注目下，眺望著遠方。在那遠處的天邊，隱隱有一片黑色洪流顯現，伴隨著黑色的狼煙柱沖天而起，黑色洪流迅速逼近著。

在那幾個最近才重新啟用的烽燧中，邊軍們迅速離開，騎上戰馬，向城關內奔來。

城頭待命計程車兵們神情嚴峻，城內仍舊秩序井然，但隨著號聲悠揚而起，人們的臉上終究多了一絲凝重與緊張，又要打仗了，又有新婦失去丈夫，幼童失去父母了。

但是這些生存在邊地的唐人們早就習慣了戰火。

原本待命計程車兵們自發走出營帳，列隊等待將軍府的命令。

這其中包括一個叫劉青的戰士。

劉青是巡守者的一名普通士兵，他加入長城巡守者，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

在這之前，他是一名邊軍戰士，在且末城服役，只可惜這些小城駐守的兵丁太少，面對洶湧而來的北夷鐵騎，他所在的隊伍被打散了，確切地說，只有他一個活了下來。

後來，他帶著武器主動加入了巡守者，想要為戰死的同袍們復仇。

“這一戰，來得還不算太晚。”

他攥緊了拳頭，在心裡暗暗說道。

他瞥了一眼平日裡最看不起的黥面者趙明成，此刻，正站在隊伍前，沉默地靜立著。

據說，這人以前做過馬賊，後來被另一夥馬賊給剿滅了，逃往內地，又做了剪徑的蟊賊，被官府抓起來，刺了字，發配到長城做苦役。

本來這人的地位在長城屬於最低的那一列，卻不曾想，接連幾番大戰，他不僅斬首贖罪，還做了他們這一隊人的隊正，這讓他有些五味陳雜。

他暗暗道：“這一戰，一定要多殺幾個夷奴，不光是為了報仇，也好撈個一官半職，權當光宗耀祖了。”

趙明成凝視著前方的旗號，突然大吼道：“所有人聽我命令，隨旗號前進，立刻前往武庫領取弩機，所有人不得愆期，掉隊，違令者斬！”

他的聲音高亢而又威嚴，充滿鐵血氣概。

蝴蝶的翅膀或許真能引發一場風暴，總之，在趙明成的身上，這一點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永遠也想象不到，在另一個時空裡，他最終投奔了北夷人。

等到北夷大軍兵臨城下，再度紮下那百里連營之後，一員北夷大將騎乘著戰馬，帶著數千北夷鐵騎，押送著一群衣衫襤略的漢民，來到了城前。

在這些漢民的身後，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