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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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所以在第三天晚上，餵奶時間我請護士把我的崽崽抱過來。

見到炎黃的一瞬間，我就被她那小小的臉精緻的五官打動，真可謂一見鍾情啊！這是我的崽崽，這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崽崽。此刻，雖然天空陰沉沉的，但是有了她，我忽然覺得全世界都變得陽光燦爛起來。

她像個小狗狗那樣，把腦袋直往我懷裡蹭，憑著本能，一下子就找到了她的食物，一口含住，用力吮吸，一陣之後，我看到她的腦門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發黃的乳汁一口口吞進了她的小嘴裡，她只是閉著眼睛貪婪地吮吸。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吃奶的力氣’，這果然是個力氣活兒，我都恨不得去幫幫她了，然而我只能看著，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落，原來從孩子出生起，很多事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就連媽媽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孩子被抱走後，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忍不住給靳宇打電話，告訴他每一個可愛的細節，他靜靜地聽著，然後溫和地說：“明天我就可以親自體驗當爸爸的感覺了。”

第二天傍晚，不但沒有見到靳宇的影子，就連靳爸爸靳媽媽也都沒見。打靳宇的電話，提示音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給靳敏打電話，一連數次，都是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我感覺我快要瘋了，想給小城的爸媽打電話問問，又怕他們擔心，只好忍著。

天色有些昏暗的時候，白嘉熙又穿著一身白大褂捂著個大口罩進來了。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全家人沒有一個來看我，也沒有一個有訊息，這是怎麼了？世界末日了麼？”我努力保持冷靜才不至於蹦起來。

“芸香，你聽我說，你要冷靜，雖然這訊息你聽了可能沒法兒冷靜。靳宇所乘的那架航班失事了，飛機在北海上空墜毀了，機上四十七人全部失蹤，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打撈，但還沒有發現生還者。”白嘉熙儘量用平緩的語氣說。

“你們一定弄錯了，靳宇一定沒有坐這班飛機。”我自欺欺人地說。

“我們與機場售票處核實過了，他確實買了這架航班的票。這邊靳媽媽已經受不了打擊，心臟病犯了送醫院搶救了，靳爺爺那裡大家都還瞞著呢，只說是靳宇臨時有事，過一段時間才能來。靳敏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所以才拜託我來告訴你。我知道瞞不過你，所以只好對你說實話了。”白嘉熙很艱難卻很清晰地對我敘說，我卻寧願他的表達能力差一點，好讓我胡亂猜測一下。

“這麼說，我家崽崽再也見不到她爸爸了？”我的聲音開始發抖，接著渾身都顫抖起來。

“求你，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白嘉熙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我開始小聲抽噎，他輕輕拍拂著我的背部，我的眼淚流得越來越兇，終於，所有的情緒開始爆發，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大哭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四周一片寂靜，我覺得我的眼淚已經流光了，平生第一次如此傷透肺腑。

“我要是晚幾天生孩子，靳宇就不會坐這班飛機了。”我反反覆覆地說著，像祥林嫂一樣。

“不，芸香，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意外，就像我們那次遭遇大火，這是上天的安排。”白嘉熙柔聲勸著，月光下，他的眼睛閃著柔柔的光芒。從沒聽過他這麼溫柔的聲音，也從沒看見過他這麼溫柔的表情。

我的情緒漸漸平復時，已是深夜，我在極度悲傷後的疲憊中漸漸睡去。不知道白嘉熙什麼時候離去的，醒來已是豔陽高照。問護士為什麼沒有在清晨抱孩子過來餵奶，她說主任說了，夫人您昨晚沒有休息好，所以早餐給寶寶餵了牛奶。我知道一定是白嘉熙關照過的，也就沒有再多問。

下意識地又撥了一遍靳宇的手機，依然是關機。一整天，除了白嘉熙，沒有人來看我。第二天、第三天同樣，直到出院時，靳敏和林太太才來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嫂子，爸一直在醫院照顧媽，所以顧不上來看你，林太太一直在家照顧爺爺，而我是不敢面對你，怕你傷心。”靳敏紅著眼圈解釋著。

“我知道，也理解。不過我很想回家，我是說很想回到我父母身邊去。”我淡淡地說。

“嫂子，你暫時還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國了，爺爺肯定也要跟著回去的，到時候我們怎麼能瞞得住哥哥的事呢？你知道哥哥是爺爺的心頭肉，爺爺要是知道了，還能活得成麼？”靳敏說著就快要哭出來了。

“敏敏，你認為我能夠在爺爺面前做出開開心心的樣子麼？我剛剛失去了丈夫，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