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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陸瞻的重視有目共睹,若晉王行動過激,的確會有激惱皇帝的可能。
陸瞻望著地下,片刻道:“我去找他!”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檻。
晉王妃哎了一聲,也喚不住他的腳步。
晉王在承運殿東側的抱廈看書,太監通報說“世子來了”,他抬了抬眼,便把書放了下來。
陸瞻進內,先躬身喚了聲“父親”,而後把那幾封帖子放到桌上:“母妃讓我看的這些名帖我都看過了,兒子沒有一個看中的。特地來回復父親。”
晉王望著他:“不要緊,我可以再讓人物色,你慢慢看。”
陸瞻眉頭微蹙,抬起頭。四目相視,果然從中已看不到往日半點天倫的溫情。陸瞻垂眼,說道:“倒是不用父親再費心,兒子已經心有所屬。等到過些時候,自然會請父親安排議婚事宜。”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自行抉擇的道理?”
“父親並未嘗試過全心全意對待一個人,怎知如此行事沒有道理?”陸瞻望著他,“或者,您只是不希望我擁有自行抉擇的權力?”
晉王神色瞬間沉下:“你怎麼說話的?”
陸瞻抿緊雙唇,垂下頭來。倘若晉王有對哪一個人全心全意,就不會有三妻四妾了,他沒覺得自己說錯。
但眼前的晉王像過去任何一個時候訓話的他——這些天的刻意不見面,使他終於硬起了心腸,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也篤定自己一定要找出證據一舉報仇雪恨。
可眼前的情形,卻又把過去那些已不該回想起來的一幕幕都勾了出來。看著這張臉,他彷彿下一刻就要轉變語氣,像從前那樣粘過去撒嬌一般。
他攥緊手剋制著自己,最終還是一言未發,轉身出了屋門。
屋內晉王鐵青著的臉色持續了片刻,最後深吸一口氣,咬牙又拿起了書。
他執書的指節青白,但那目光又總回不到文字上,遊移遊離,又終於看向了門外。
陸瞻回了延昭宮,心情比去見晉王之前更亂了。
如果不看重生之後這些事,只說從前,晉王這個父親是沒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對勁的,雖然知道那份愛是給他的親骨肉的,而不是給他這個冒牌的兒子,對陸瞻而言,那些回憶卻抹不去。
而既然他都為此感到糾結,那麼作為付出的一方,晉王又怎麼會狠得下心腸要立刻斬草除根?
是那十七年的父子之情並不重要嗎?還是說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世,所以惱羞成怒太過?
既然太過惱羞成怒,又為何隊在興平沒有想人能將他一招致於死地法子?
“世子,宋家那邊來人,說是宋姑娘請您過家裡吃飯。”
重華腳步輕快地走進來,報告了大好訊息。
陸瞻收斂心思,想起原本買了下酒菜,就是要去宋家的,便讓他把菜拿上,更衣出門。
路上想起心煩的根源,是因為議婚之事引起,又想到宋湘這邊始終不肯再回頭,心裡便又犯起痴來。都說自作孽不可活,何嘗不是這樣?倘若他不是前世犯那樣的蠢,這一世宋湘早就在他身邊了,何至於眼下他寸步難行?
“籲——”
恍惚之間馬車哐當一下停了,他身子一歪,額頭險些碰在車壁上。
“怎麼回事?”他撩了車簾。
“世子!前方出了點事!”重華略帶惶恐地過來稟報。
“什麼事?”陸瞻邊說邊探頭往前看去,只見前方行人四處遊躥,而人流之間則躺著個人,蜷縮在地上,血從他腰腹之間漫出來,另有兩人蹲在旁側,焦急地時而商量,時而探問著地上的人。“怎麼回事?”
他迅速問重華。
“方才有人當街行兇,刺傷了人!兇手跑了,現在只剩下傷者的隨從和同行的友人!但是這傷者竟是何侍郎的公子何琅何公子!”
何琅?!
陸瞻倏然凝眸,打從興平那件事過後,皇帝夜會唐震的秘密破解,何楨這邊也就沒再被陸瞻放在心上。後面與何琅見面也少。今日被傷的竟然是他?!
他迅速下馬車,大步走向前方。
侍衛已經先行前往擋開了行人,等陸瞻到達,圍在何琅身邊的倆人也站起身來:“世子?!”
“付瑛?!”陸瞻看清其中一人,又是一訥,接著他蹲地來看何琅,只見傷口在腹部,雖然不深,但血已經潺潺往外流了!“找大夫了嗎?還有人呢?”
“已經去請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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