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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有人送了冷饃肉乾並涼水進來，任臻接過，盤著腿一口一口地撕著吃，面也好肉也好，皆是冷硬如石，味同嚼蠟‐‐他當然知道此時此刻在外逃命趕路，為他賣命計程車兵們都也是同樣的吃食，他什麼意見也不能有‐‐只是思緒卻不受控制一般飄回了天水城外麥積山中的時日，也是逃難，也是狼狽，苻堅卻還是想法子為他尋來了熱湯熱菜，甚至平白引起一場因財起意的無妄之災，恩，簡直是橫生枝節，苻大頭真是難得犯次蠢，雖然蠢得還挺貼心‐‐停！又來了！任臻猛一甩頭，覺得自己妄稱情場高手，自遇見苻大頭，就一路摔得沒皮沒臉，連滾帶爬的，還他嗎的屢教不改，近三十年簡直都白活了！惱羞成怒地瞪向像條蠶繭一般在原地不斷蠕動的沮渠蒙遜，對方被他虎視眈眈地一掃，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子。任臻重新起身，蹲到他的身邊，從麵餅上揪了一大塊下來，一股腦塞進蒙遜微張的嘴裡，一面粗魯地餵食一面洩憤似地道：&ldo;你害我暫失了愛馬，我還給你一口飯吃，對俘虜我可算是夠人道了‐‐&rdo;沮渠蒙遜一度懷疑任臻是要用硬地像棍子一樣的面饢捅死他，於是先是左右掙扎，未果，只得一口接一口配合著吞嚥地挺歡快，堪稱訓練有素，好不容易任臻&ldo;好心&rdo;地&ldo;喂&rdo;完了戰俘，他才勉強找了個空隙，嚥了口口水撫慰乾的快要冒火的喉嚨，才能開口道：&ldo;你失了赭白，獵到了我，不也是筆合算的買賣麼。&rdo;任臻一挑眉：&ldo;你能給我當馬騎麼？！&rdo;蒙遜理所當然地輕一點頭：&ldo;當然啦～只要你願意騎上我。&rdo;任臻一聽，覺得這色猴子是話外有話，且頗為下流，登時怒目而視，覺得自己的專業領域被侵犯了，正欲發作之時忽見車簾被掀起一角，那匈奴侍衛低聲稟道：&ldo;皇上，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回報，前頭入山處有個小關隘，是呂光年前才剛剛設立的，配有兵員三百‐‐我們是繞還是闖？&rdo;任臻心道‐‐硬闖是闖不過的，實力懸殊，傷亡太大。若繞其他道又路途太遠，費時費力。而姚嵩與他議計之時，已暗中將一切通關文書準備好，用的正是那個被藥暈了現在還被捆在家中的匈奴土豪的名義，至於蒙遜，昨夜子時他自己孤身一人，偷偷地來自投羅網，想來此刻還未有人察覺他已失蹤而前來追捕‐‐他沖人一點頭道：&ldo;不要慌，鎮定一些，佯裝那個匈奴馬場主正常通關。&rdo;侍衛領命退下，任臻則順手摸過一隻麻核塞進蒙遜嘴裡，威脅似地一拍他的臉頰：&ldo;少給老子蹬鼻子上臉‐‐你若敢鬧出一點聲響，我就剝了你的黑猴皮！&rdo;任臻一行人停在關隘口，屬下點頭哈腰地送上足以亂真的通關文書，那守將親自驗過，隨口問了一句：&ldo;姚秦與我們後涼正在打戰，這時候出關做生意？&rdo;那匈奴侍衛笑地就像真是個生意人，一拱手道：&ldo;正是如此，我們爺才不放心那邊的牧場，非得親自過去看上一看。&rdo;那守將合上文書信手一指：&ldo;你們老爺如今就在車上？&rdo;任臻見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心想反正這時候也不能傳真照片，還怕他認出不成？於是警告地瞪了被踹到角落的蒙遜一眼，掀開車簾露出小半張臉，端著架子低聲問道：&ldo;何事不能過關？&rdo;那守將倒沒想到這販馬發家的土豪富紳生地倒頗為英俊，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趕緊道：&ldo;並非文書有誤，只是這印鑑蓋的是長公子的章，如今三河王離京，尚書令坐鎮京畿，曾通報各個關口，通關者還須加蓋尚書令的印章‐‐&rdo;任臻不悅地皺起眉：&ldo;我辦理文書之時並未聽說！&rdo;那守將態度倒不壞：&ldo;原就是剛剛頒佈不久的政令，為的是防止奸細混在行商隊伍中進出‐‐&rdo;任臻聽他在外有一搭沒一搭的盤問不休，卻似也並非真的起疑，只是一味地在拖延時間，而自己麾下的武人們都是直線思維，加上本就做賊心虛，幾個神色緊張的已經將手背到身後，隨時準備拔劍。他想了一想，招手換進侍衛隊長，悄聲吩咐道：&ldo;他是見我們過路肥羊，不宰不甘心的，給他點錢，他必放我等過關。&rdo;那侍衛頓時一愣，似全然沒想過天子腳下，守關之將敢公然索賄，任臻在從前卻是見的多了，果然暗暗塞給對方几錠&ldo;買路錢&rdo;後，那守將裝模作樣地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