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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在他身邊馮跋上前一步，替他擋去了身後的推擠，在他耳邊悄聲道：&ldo;粉飾太平罷了。還特地叫我們這些外國之人前來觀禮，不外乎就為一揚國威，震懾人心。&rdo;慕容熙不答。呆怔半晌之後轉過身去，索然無味地道：&ldo;鬧騰地很，不看了，回驛館吧。&rdo;馮跋自然一口答應，小心翼翼地貼身保護著慕容熙擠下城樓，樓下卻更是人山人海，舉步維艱，馮跋在前艱難無比地開路，忽被一人擋住了去路。馮跋推了推他，那人卻鐵塔似地紋絲不動，惹地馮跋不滿至極地抬起頭來，卻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緊隨其後的慕容熙也訝異地睜大了眼，一指他道：&ldo;怎麼是你？！&rdo;隨即又是一喜，&ldo;他…回長安了？&rdo;賀蘭雋一襲布衣，連擋雪遮風的禦寒之物都沒有，看上去就像長安城最尋常不過的一介草民。他對著慕容熙輕一搖頭：&ldo;將軍還在潼關。他遣在下前來是為了‐‐救走二位。&rdo;馮跋猝不及防地一愣：&ldo;現在？&rdo;見賀蘭雋堅定點頭，頓時覺得拓跋珪的這位親信太過天真了：&ldo;你們皇上對我家王爺看管甚嚴，如何得走？&rdo;&ldo;所以才說‐‐只能是此時此刻。&rdo;賀蘭雋說地簡明扼要，&ldo;今夜慶典，大部分守軍都調往內城維持秩序，城門防務必不如往日森嚴，渾水摸魚出城當是不難。&rdo;馮跋皺眉道：&ldo;就殿下與我？&rdo;跟他留在長安的俱是死忠親兵，若次日慕容衝發現他們失蹤，這些人等難免成替罪之羊再難逃出生天。賀蘭雋一點頭道：&ldo;是的，時機寶貴，直接就走。&rdo;他輕擊手掌，周邊又是幾個喬裝打扮過計程車兵朝他們靠近，他又補了一句，&ldo;今夜過後，王爺再無脫身之機。&rdo;馮跋還在斟酌，慕容熙已忍不住答應道：&ldo;走吧。&rdo;馮跋不贊成地看他一眼：拓跋珪畢竟是西燕大將，情勢不明，焉知敵友？如此貿貿然就跟著人走未免草率。似猜出了馮跋的隱憂，慕容熙便頭也不不回地道：&ldo;拓跋珪不至害我。&rdo;走廊處忽然傳來腳步迭響，隨即門被推開，塞上寒風裹著飛雪襲面而來。拓跋珪緩緩地睜開眼，望向那幾個深夜來客。為首之人踏前一步，忽然摘下灰撲撲的兜帽，露出一張凍地青白卻依舊明豔照人的臉孔，他猶在夢中一般望著拓跋珪，久久未出一言。身後的賀蘭雋因為一日兩夜提心吊膽地趕路疾行今日凌晨方才到達潼關，也是氣色不佳，如今終於將任務完成，復見主帥之時才恢復了些許血色：&ldo;大將軍，我等一路晝伏夜出，避關繞行，無人盤查。只是長安城怕已察覺，會鬧翻了天。&rdo;拓跋珪盤膝正坐，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他當然知道任臻等人次日就會發覺，但他是在冬至夜宴忙亂不堪之際直接帶走慕容熙等人，連驛館中的後燕侍從都一個未帶，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任臻即便搜查全城問責眾人也尋不到一個結果，而代表他回京請安覆命的穆崇對此毫不知情，必會留在長安全力幫手搜查，誰都知穆崇一介武夫素來藏不住心事，一舉一動皆渾然天成，日後再光明正大地返回潼關，誰會把慕容熙的失蹤懷疑到他們的頭上？他起身，順手將一旁的暖手小爐塞進慕容熙懷中，低笑道：&ldo;一路辛苦了。&rdo;慕容熙目光火熱地纏住他，近年未見，眼前這男子愈加英偉，只是過於瘦削高挑，線條剛硬地如刀刻斧鑿一般，冷眼峻眉間更顯幾分堅毅無情。他扶住發散著嫋嫋暖煙的手爐，輕聲道：&ldo;拓跋珪，你為何費盡周章把我弄出長安？&rdo;&ldo;若我說我想見你了，你信還是不信？&rdo;拓跋珪勾起唇角，眾目睽睽之下語帶輕佻。馮跋聞言大怒，剛欲挺身而出，就被賀蘭雋伸手攔下。拓跋珪則一笑即收，掃了馮跋一眼便重新落座：&ldo;成武帝在中山屢次提出召回質子，卻總被我皇藉故拒絕，暗中也數次遣人來救也是未果‐‐如今的長安城如鐵板一塊，若非有人從內相助，你們定難逃出生天‐‐馮將軍，你亦一時才俊，難道不知這意味什麼？&rdo;馮跋咬牙，他如何不知？意味著慕容衝有恃無恐，便可對後燕予取予求，而後燕則投鼠忌器萬不敢釁自我開、輕啟戰端。可慕容熙當日羈留長安之因雖未明朗，但他冷眼猜度，多半因這拓跋珪從中作梗，叫他如何不對這心懷不軌的陰險之人抱有戒心？他卻不知時移世易，拓跋珪如今未必還願再為燕帝拖住這枚好用的棋子了。因而只是狐疑地道：&ldo;將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