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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似還未回過神來，猛地感覺一條熱騰騰的肉舌入侵口腔，立即不服輸地以舌相抵，那入侵者見不得其門而入便狡猾地改鑽進他溫暖的內腮，直接而兇猛地似要鑽進深處，唾液本能地自唇際流了下來，他嚇了一跳，剛剛張嘴，對方的舌尖便迅速地破門而入，攪著他的舌頭不住交纏吸吮，嘖嘖作響。慕容永難堪地正要略表抗議，他又放棄了攻擊，舌頭來回舔舐著他的齒列，無比細緻地反覆摹划著敏感的上顎。慕容永一記哆嗦，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一雙手搭住任臻的脖子，不耐地還要索吻。任臻勉強唇分，雙手撫開慕容永汗溼的額髮，亦是意亂情迷，他說：&ldo;慕容永，我愛你。&rdo;長樂殿夜宴此刻早已散場，偌大的未央宮黑黝黝地隱沒於永夜之中，楊定獨自一人迤邐而行‐‐他喝的多，卻醉不了，卻不知這究竟是幸與不幸。忽而聽見左近有人聲交談，他不由駐足，本能地避至一旁假山之後。月光下，兩個少年似在爭執，倆人他都認識‐‐中山公苻詵與今夜與他斗酒的什翼珪。他還記得方才二人喝到正酣，他主動扣下海碗，一擺手道：&ldo;罷了，莫飲了。&rdo;什翼珪揚起一張白臉道：&ldo;還未分出個勝負。&rdo;楊定站起身來，輕一指他：&ldo;你差不多到頂了，再喝便是逞強，我不與你鬥氣。&rdo;什翼珪不滿道：&ldo;楊公可是仍舊看不起在下？&rdo;楊定扭頭道：&ldo;你區區年紀這般酒量已是難得的年少英雄，若我不是長你一輪，未必贏得過你，如今硬喝，是勝之不武。&rdo;少年一愣，似是沒想到楊定會說此讚語，再一回神，便見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這邊廂苻詵指著什翼珪的鼻子繼續破口大罵：&ldo;你們這些降臣就是賊心不改，我們苻氏對你們格外凱恩榮寵有加，怎麼一個二個都要叛主！我母妃哪裡對不住你，你要給她魚腸匕讓她自盡！而後你轉身就投靠了慕容衝！兩面三刀朝秦暮楚的小人！&rdo;什翼珪背對楊定，微微皺了皺眉，卻忽然雙膝一軟，匍匐在苻詵腳邊，倒把苻詵嚇退一步，見他一臉哀慼地道：&ldo;殿下，張夫人何等心氣，您讓她委身敵酋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她早有一死殉國明志之心，您並非不知啊！這樣清清白白剛烈赴死，才對得起天王贏得了尊重！否則慕容衝怎會命人以妃禮厚葬張夫人？&rdo;苻詵愣了下，猶自咬牙切齒：&ldo;那你事後立即拋棄舊主投奔慕容衝，也是有理麼！？&rdo;&ldo;我不得不躋身慕容衝身側，也是為了保全舊主！殿下難道不知國破家亡後，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慕容衝暫時不動你們不代表他永遠不算舊賬，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及時通報且拼盡全力，護舊主周全！&rdo;什翼珪拔出自己身邊佩劍雙手奉上，如喪考批地道：&ldo;殿下如若不信我一片丹心，懇請立時就將我砍了以洩其恨，我毫無怨言！&rdo;苻詵憤然揮劍：&ldo;叛徒！你以為我不敢麼！&rdo;&ldo;住手！&rdo;楊定此時方從後躍出，一把攥住苻詵的右手，居高臨下地逼視他道：&ldo;中山公以為此刻坐天下的還是天王麼？！&rdo;楊定其人其事舊日秦宮之人誰人不知？苻詵此刻猛地見他，是又怕又氣又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三兩下便驚懼而走。直到苻詵走得影也不見，什翼珪依然跌坐在地，面色悽惶。楊定嘆了口氣，俯身向他伸出手來：&ldo;你近日心中彷徨，我亦一一領受過，這世事種種本就不可能天隨人願，我等凡人縱使不得不隨波逐流，但只須求得俯仰天地問心無愧。&rdo;什翼珪有些茫然地搭住他的手起身，苦笑道：&ldo;我原是代國王子，奈何做了亡國之奴，不得不效命於苻氏，這是我命不好，我也認了。只是我從未想著做個叛主的貳臣，我，我只是想這一生不要庸庸碌碌地白白走過，我也想征戰沙場揚名立萬，方無愧平生！我真的‐‐&rdo;他忽然哽咽似地說不下去，楊定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對個半大孩子起了惺惺相惜之情：&ldo;運是上天給的，命卻是自己掙的！曾經階下囚又如何，憑什麼就天生要低人一等！？你放心，你將來定有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機會！&rdo;什翼珪立時跪下，感動道：&ldo;多謝楊公提拔！&rdo;楊定趕忙拉他起身，再加勸慰，什翼珪著意與他攀談了不少行軍佈陣武學技藝之事，楊定說地投契，至此視他為友，二人在涼亭上相對而坐，聊了許久，直到月過中天，楊定拂去肩上霜降，抬頭望了望天色道：&ldo;不知不覺竟坐到深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