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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崇聽地愣了，半晌才咬著牙道：&ldo;難道就讓人白欺負了麼？！不成！我得狠揍那班龜兒子一頓！&rdo;想了想，又加上一句：&ldo;偷偷的！&rdo;什翼珪哼地一聲笑了，擺手道：&ldo;那倒不必偷偷的，很快有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揍！&rdo;見穆崇猶自不解，他便道：&ldo;今晨金華殿小朝，原就是議&lso;演武會&rso;一事。&rdo;穆崇這回一聽就懂，眼中立時放出光來。原來那五胡男兒皆尚武崇勇，故而歷來傳統便有在上元節聚集一處比武鬥技，號&ldo;演武會&rdo;，雖不過是節後助興的節目，但因贏者固可得不少彩頭，更可至此聲名鵲起出人頭地，故而不論哪朝哪代哪國哪族皆是隆重其事‐‐之前的匈奴劉淵，羯族石勒乃至前燕慕容氏與前秦苻氏稱帝建國統治中原之時皆有此慣例。任臻聽畢，乾脆將其事搞地隆重盛大，從小規模的武將之間的嬉樂切磋變成一場全軍上下的擂臺賽‐‐自七品校尉以上，三軍之中有軍銜者皆可參賽，抽籤分組，贏者晉級，拔得頭籌者，必有重賞。重賞為何，沒有明說。但在燕軍上下皆為備戰姚秦而忙亂之際，頗有人在猜測這重賞是否就是那徵北軍領兵統帥一職。這最後一句他沒對穆崇明說，只道：&ldo;你不是總嫌平日操練互鬥太過無趣不能盡興麼？演武會上拳腳無眼，不是正合你意？若我們虎賁營能在演武會上脫穎而出，將驕騎營的人揍地落花流水臉面無光，不是什麼仇都報了？&rdo;穆崇難得絞了絞腦汁，問道&ldo;可慕容永既是三軍上將，演武會必在驕騎營辦，他自可大肆操縱，做盡手腳，如何輕易就能贏？！&rdo;什翼珪笑了一下，忽然欠身站起，從袖中摸出一包藥粉撒進桌上熱茶中，轉開話題：&ldo;這是我央著御醫特地調配出來的金瘡藥，你要定時服用，必得養好傷來屆時方可一戰。&rdo;他回過頭來，看著穆崇高深莫測地道：&ldo;演武會雖要在軍中舉行，但皇上絕不會交給慕容永的驕騎營去辦。&rdo;隨即以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劃了幾劃：&ldo;此消彼長，皆由此來。&rdo;穆崇伸長脖子去看，見桌上水漬宛然，一個潦草中隱含霸氣的&ldo;忌&rdo;字便躍入眼中。果然次日宮中有旨，欽點領軍將軍楊定督辦此事，七日之後，於城西威遠營舉行。眾臣大出意料之餘，無不隱隱嗅出了點君權相權暗中交鋒的意味。苻堅在營中大帳聽畢此事，一指楊定道：&ldo;從此你置身釜中矣。&rdo;楊定雖偏於忠厚，但亦頗能審時度勢，此刻苦笑道：&ldo;苻大哥言重了吧？演武會不過是尋常賽事，慕容永雖深忌我，但並非小肚雞腸的弄權之輩，也不至因此就窮追猛打‐‐&rdo;&ldo;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do;苻堅一搖頭道，&ldo;你如今是長安四大兵營中唯一的異數，早就為那些鮮卑權貴所暗忌，這次又被&lso;慕容衝&rso;推到幕前，是藉著抬舉你試探慕容永一派的反應，便是慕容永耐得住性子，亦有旁人暗生怨懟，非整出點亂子不可。&rdo;隨後瞥了楊定一眼：&ldo;做好做壞都是苦差，不如退出？&rdo;楊定斷然搖頭：&ldo;知難而退非我本色。楊定是個粗人，從不知首尾相顧小心行事，憑他如何，做了再說！&rdo;苻堅聞言一笑，楊定所答皆在他預料之內，便欣然道：&ldo;對，不可捕風捉影漲他人威風，不僅要做，還要做到最好，讓旁人挑不出毛病來。&rdo;大賽當日，任臻破天荒起了個大早，也換了戰甲披掛整齊地騎馬入場。楊定率威遠營精兵儀仗早在校場兩側雁翅排開，等候多時，此刻趕忙迎上前抱拳見禮。任臻將馬韁丟給在旁亦步亦趨小心侍奉的什翼珪，從赭白身上一躍而下，負手胸地四下打量起來，但見偌大的校場四周都嚴嚴實實地圍滿了厚重的布幔，風雪不侵，雜音難擾；正中則是兩個十丈見方的大擂臺，皆用凍土澆糯米汁夯實了，巍然不動，與一箭之遠的看臺遙遙相對。那看臺也並無雕龍畫鳳的繁雜裝飾，唯有正中有一朱鳥王座，高出兩旁一溜兒齊整的看座許多，且精美異常與別不同，左側立著只一人多高的黃銅大磬。七天之內，能諸事停當，大氣威嚴而不至浮誇累贅，倒是難得。只是楊定本性疏放，素來不擅庶務，怕是得了那苻堅的暗中相助。任臻點點頭，也不說破，轉身上下打量了楊定許久，忽然一笑：&ldo;今天穿地很帥麼。&rdo;楊定一怔，他今日穿的是三品領軍大將軍上朝陛見的禮服，貼身窄袖，覆著銀龍鎧甲，與平日隨意所著的半新不舊的寬大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