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靈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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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母女二人足足走了近半個時辰，才回到了他們的家。這裡是刺客聖殿的一處別院，平日聖靈心是很少回到這裡居住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執政府那邊。但使用了返童靈爐後，他的情況卻需要保密，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自然就送回這裡休息。

當然，這也是採兒長大的地方。

青竹杖不停點地，持續發出“篤、篤、篤”的聲音，這聲音每一下都像是敲擊在藍妍雨心頭。

不用藍妍雨說，採兒也能想到聖靈心在什麼地方，穿過前院，走進後院內宅。正當她緩步前行時，一個聲音卻令她停下了腳步。

“咦，大姐姐，你可回來了。這個小姐姐是誰啊？”一個正常成年男人的聲音卻說出充滿童稚味道的話語，聽在任何人耳中都會是無比怪異的。

採兒緩緩轉身，她看不見，但她卻能感覺到說話的人是蹲在門前的，而且正抬頭看著她。

“你爸爸昏迷了七天後才醒來，之後每天會恢復一年的記憶，現在的他只記得五、六歲時候的事。如果他知道你肯回來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藍妍雨有些哽咽的說道。

採兒默默走到聖靈心面前，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應該跟眼前這隻有五歲記憶的父親說些什麼。

“小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聖靈心站起身，一把拉住採兒的手，晃啊晃的。

採兒呆滯了一下，卻並未將手掙脫開，在她內心深處，某些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動了。

在採兒與魏依靈重逢、在聖城度過的那段日子裡，魏依靈經常會和她談起家人與親情。

“爸爸是希望我能強大起來才離開我的，就像雛鷹離開了雄鷹才能成長為天空之王。”

“我覺得吧，這個世界上不愛自己兒女的父母少之又少，甚至可能比先天內靈力上九十的人還少。絕大多數的父母做出的可能會傷害到兒女的決定與行為，一般都是極度的迫不得已。在他們的兒女受到傷害，難過，疼痛的時候，他們一定也會傷心難過極了。”

“所以，爸爸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為什麼你臉上帶著面紗？”五歲狀態的聖靈心樂此不疲的追問著。

接連追問了幾句，採兒卻都沒反應，聖靈心顯然是覺得有些無趣了，又跑過去纏藍妍雨：“大姐姐，小姐姐都不說話的，你陪我玩吧，好麼？”

握著丈夫寬厚的大手，藍妍雨再也忍不住，猛的一把摟住他放聲大哭起來。一世英雄的丈夫竟然被靈爐反噬折磨成這個樣子，她心中又怎能好受？！

“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青竹杖猛然點地，採兒彈身而起，當她用最快速度離開這裡的時候，突然發現，內心之中對父母的恨意似乎淡化了許多、許多。

出了別院，一路返回營房，不知道為什麼，採兒驚訝的發現，自己心中一直壓抑著的陰霾似乎也隨之減少了許多，甚至多了幾分舒暢和釋然，這是除了和魏依靈在一起之外，她自從成為輪迴聖女後第一次產生出的感覺。

耳邊突然回想起龍皓晨曾經對一號獵魔團所有的隊員說過的話：寬恕，即是寬恕別人，也是寬恕自己。

站在陽光之下，採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身體彷彿都輕了幾分一般。她回過神，默了默，朝著魏依靈休息的地方走去。

當採兒來到魏依靈所在的房間時，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眼眉之間多了一抹柔和。

魏依靈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臉色蒼白，氣息雖然微弱，但卻穩定。一進屋，採兒就隱隱感覺到幾分不適，她知道，曾祖安排了好幾位七階的刺客守在這裡，絕對保證了魏依靈的安全。

和平時一樣，採兒坐在了魏依靈身邊，她將青竹杖擱置在床邊，伸手輕輕握住了魏依靈有些冰涼的手，面紗下的精美小臉上流露出一絲極其難得的笑意。

————

魏依靈渾身溼漉漉的，她喘著粗氣仰面躺在海上，渾身顫抖不止。

道靈盤膝坐在她的身邊，食指輕輕點在海面，一個又一個由海水組成的精緻靈巧的小玩意不斷出現在她手下，沒過幾秒又被她打散。而從始至終，她的臉上都帶著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的笑容。

不行。

魏依靈微微闔上眼，汗流不止。

不管怎樣嘗試，她都做不到使用精神力用海水做出一個板凳。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