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週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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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酒的認知，大多是從詩和故事裡來的。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念在嘴裡就醉了舌頭。關於酒的故事則必要與江湖有關，千杯不醉的喬峰、詩酒相襯的陸小鳳、飲酒論劍的令狐沖……江湖裡總有個大俠與酒的美談軼事。

市井裡也有酒。夜晚的燒烤攤上、高階飯店的旋轉餐桌上，哪裡都少不了酒，樓下那些吵鬧聲歡笑聲裡溢位的酒氣在我而言便是這市井的酒。而我一人趁月夜獨酌自然是詩與故事中的酒。雖然我既不會作詩，也沒有故事。只有一輪圓月映在窗框裡。

沒有杯子，就舉著瓶子一口一口地喝。看著亙古不變的明月，念著千年前的詩句，雖然現在還是半個瘸子，也好似成了行走江湖、威震一方的瘸俠。下面那些人嫌我小（明明他們船長和我一樣大），不肯陪我玩，我自己也能想象出一個不帶他們玩的江湖。

喝酒賞月就忘了時間。慢慢地蟬不叫了，樓下不吵了，瓶子裡也沒酒了。我搖搖晃晃從床上坐起身，腦子發著漲。不知道這算不算醉，只是思維還很清晰，大概是不算的。沒有睡意，就披上外套出去散步。腳腕還沒好全，但幾步路還是走得的。

走過了幾個房間，裡面都空著——我猜他們是醉在了樓下。這事兒三天兩頭髮生，我已習慣，他們醉死了是沒人會專門給挪到房間裡的，就橫七豎八地躺在大堂。我時常想喪屍圍城大概也就是這種景象了。而且喪屍很大可能不打呼嚕。

又走了一段，到了一個認得的房門，是我的攻略物件貝克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還有個攻略物件呢。開啟好感度一看。嚯！好傢伙！已經70啦！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我“啪啪”敲了兩下房門。

貝克曼冷著臉開啟門——我盯著他沒有表情的臉看了幾秒，又看看好感度，終於想起這個好感條已經壞了。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他一開口就嚇我一跳。這人怎麼這麼敏銳！“沒……沒多少”我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自己偷藏了酒？”“沒有！”“應該是藏了兩瓶。”“胡說！只有一瓶！”

在貝克曼冷冷的眼神裡認識到說漏嘴了，趕緊捂住嘴，打定主意死不承認。“進來——”他把我領進屋，我在桌邊坐下，他遞來一杯茶。“這是醒酒茶，你喝點，不然明天會頭痛。”

我點點頭，伸手去接。他卻把手往左挪，我跟著移過去，他又挪開了。我生氣了。“你讓我喝，就不要動呀！”貝克曼長嘆了口氣，挨著我坐下。“張嘴——”“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你聽話——”我看了他一眼，到底乖乖張嘴讓他餵我喝了下去。清甜舒爽的味道，不算難喝。

喝完醒酒茶，貝克曼去收杯子。我乾坐著，腦子渾起來便覺得有點困，往旁邊一挪，堂而皇之地在床上躺下了——恍惚感覺有人在動我。“你幹嘛！”“送你回去睡。”“我不要！”“那你要幹什麼？”他的語氣似乎充滿了無奈。

他無奈，我更無奈。我睜開眼捧住他的臉，很嚴肅地問：“你不能喜歡我嗎？很快很快、很多很多地喜歡我。”我還惦記著成為攻略之神呢，眼看這個目標是越來越遠了，心裡不能不著急。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這問題好奇怪，他不是貝克曼還能是誰？我用發疼的腦子思考了下，突然想起我把攻略物件給搞錯了。我是要攻略貝克曼的，但我把香克斯當成了貝克曼，現在眼前是貝克曼，所以他是——

“香克斯！你是香克斯！”呼，好險，差點就答錯了。還好我腦子轉得快。

他深深地望著我，那眼神讓我十分看不懂，只覺得心裡跟著他的眼神很難受，堵得慌。“你怎麼了？”我著急地抓著他的胳膊，趕緊解釋：“我沒有逼你喜歡我的意思，可我、我是很喜歡你的。”這話並不能算滿分的真誠，所以我忍不住紅了臉，辯解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