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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蒼蒼,星河高懸。

大約是在用過晚飯一刻鐘的時候,果然有魏氏的僕從來到客房,替自家主人邀請‘黃縣長’私下一敘。

劉焉對此也是早有準備,便先是隨口叮囑了自己兒子一聲,然後大搖大擺的隨對方去了。

而這一次私下相見,雙方坦誠至極。

“敢問足下姓名?”只有兩人相對而坐的房舍內,魏鬆開門見山。“現居何職,因何在此?”

“魏兄請了,”在這種人面前,劉焉自然不用再扮演什麼襄國長黃琰了。“江夏劉焉,字君郎前為洛陽令,因王刺史歸鄉,特受詔書,巡視冀州。”

“原來是方伯當面,實在是失禮至極。”雖然有所猜測,但事到臨頭魏松依然還是嚇了一大跳。“在下原以為是朝某位侍御史來此專屬襄國長一事,卻不料方伯甫一任便親自來探查此事……劉君郎陽城山辦學十八載,我也是久仰大名。”

“魏兄不必多禮,實在是我隱瞞在前。”劉焉也是隨口客套了一句,便也是直來直往了。“然而,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便直言不諱了,受任之時,尚書檯諸公曾言及邯鄲令公孫珣擅殺襄國長甄度一事,我為一任刺史,不得不清查此案……魏兄,你是趙國名族之首,又一直在邯鄲行教化鄉里之舉,對此事必然有一番見解。”

這是當然的,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魏松都是最有力的證人之一……身份、家世、人脈、德行,不聽他的聽誰的呢?

魏松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言道:“既然方伯問我,又指名道姓、事論事,更兼當日甄度被殺之時我確實正在眼前,對此事知之甚詳,也是不好不言……”

“還請賜教。”

“若論事情經過,趙國下人盡皆知,多數無妨。”魏松耷拉下眼皮從容應道。“而若論我個人觀感,則邯鄲令當日行事則可稱‘越矩而不違法’,當日從心則曰‘失小結而守大義’……正如這眼前邯鄲令出境剿匪一事,固然有些越矩,方伯想要處置也無人能說一個不字,但終究難服趙國人心。”

劉焉啞然失笑,他也是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態度堅決,毫不拖泥帶水。實際,按照他的想象,大部分人處在魏松這個位置,都是有一萬個理由來打哈哈的。

但是……但是怎麼說呢?對方如此乾脆的態度,對於已經有些為難的劉焉來說其實也是好事。

“原來如此。”一念至此,劉焉也是乾脆捻鬚肅容。“魏兄的意思我已經確切收到了。但趙國之事不可不聽國相向公之言,明日我將以襄國長的身份去邯鄲城見一見向公,想來屆時此事便應當水落石出了。”

“方伯自問向公便是。”魏松不由麵皮抽動了一下。“我已經是個下野之人,如今一心在教學之,公務的事情也不多摻和了……”

劉焉聞絃歌而知雅意,也是乾脆起身,準備告辭休息……這種私下問案的行為其實本不是什麼能檯面的行為,甚至有些不合士人交往的風氣,所以既然問清楚了,也沒必要多待了。

真要想結交的話,可以換回公開身份,光明正大的來。

“方伯。”在劉焉拱手告辭,準備回去休息之時,魏松忽然又抬頭說了一句。“你久在陽城山修身養『性』,此番又從樞匆匆而來,或許對邯鄲令有先入為主之見……我有一言相贈。”

“魏兄儘管直言。”劉焉自無不可。

“其實,邯鄲令雖然是繞公與子幹公的學生。”魏松平靜言道。“但在我看來,倒更像是橋公當年舉止,只不過出身邊地,行事更強橫一些罷了……”

“橋公?”劉焉若有所思。“橋公為政五十載,百折不撓而又經歷豐富,哪裡是公孫珣一個年輕人能相的呢?或者說,他與哪個時期的橋公相像?”

“以梁國一縣功曹而廢陳國相的橋公,招名士不應便要將人寡母發嫁的橋公,三起三落的橋公,出將入相的橋公!”魏松仰頭正『色』言道。“其實都稱得是頗多類似……方伯,我拿橋公相不是要論及二人功業、名望,而是說兩人『性』格相仿,並以前車之鑑提醒方伯,與這種人共處一地,若只是以官位、職司、名望相壓,只怕是要自取其辱,將來還要著於史冊,貽笑大方的。”

劉焉恍惚而走。

一夜無言,自不必多講。

到了第二日,‘黃縣長’和李縣長早早起來梳洗用餐,然後便與魏松,還有昨日留宿於莊園的一眾本地豪族大家相辭……‘黃縣長’來襄國‘任’,自然是要先去拜訪國相向栩、國傅韓拓,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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