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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隨意奪回一封,然後高舉於手,環示殿中,並直接解釋了起來:
“諸君請看,這封信乃是營州平原郡的禰衡所書,其人去年因在大學中咆哮考場、撕毀考卷被驅除出場,一年不得入學……想來諸位或許都有所耳聞吧?”
不少燕國大臣紛紛頷首,便是上首的公孫珣也來了興致。
“而此信中,其人公開言道,科舉乃亂政,燕公行此策是自尋死路,並稱首相賈公是賣親求榮之輩;左相審公乃負恩背義之人;右相婁公為門下豚犬之流!”董昭拆開信封戲謔言道。“在下自二十歲為郎官入洛陽,也算是見多識廣,但這封尚未來得及送出的私信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而此言一出,除了幾位相國端坐不動外,幾乎滿殿譁然,是子羽也是茫然失態,因為他離得太近,很輕易便能看到那封信是寫給誰的……至於一旁孔融,更是差點暈厥。
這還沒完,董公仁從容開啟信封后,卻又繼續選了一段,就在殿中揚聲念道:
“故可知,燕公用人,著實不堪!殿堂人物,吾盡識之:呂範面白,可使弔喪問疾;董昭面黑,可使關門閉戶;荀攸目亮,可使看墳守廁;程昱耳聰,可使敲鑼打更;韓當無能,可使門前牽馬;王修好色,可使禁中總管;戲忠喜賭,可使道旁擺攤;郭嘉醉鬼,可使酒樓唱曲;張遼粗暴,可使擊鼓鳴金;高順無言,可使取狀讀招……至於其餘屑屑之輩,沮宗可使傳書送檄,龐德可使養馬餵驢,張既可使飲酒食糟,杜畿可使搬糧運貨;復有公孫越可負版築牆;公孫範可屠豬殺狗;田豫堪稱為完體將軍;楊開可呼家奴護軍……再餘者,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如區區彼輩,若清理一空,足下可為首相,吾亦當左相爾爾,則天下可平!”
滿殿寂靜無聲,連郭圖、是儀都聽呆了,孔融都幾乎要跌坐於地,卻不料殿上公孫珣忽然失笑:“這還少了一句!若其人今日在殿上,見到之前情形,說不得會繼續寫到,公孫珣亦可歸遼西,隨其母走街串巷,賣布販繒!”
殿中依舊無聲。
其實,剛剛董昭唸完以後,很多武將如張遼、田豫等人回過神來,幾乎憤怒到難以抑制,就差咆哮殿堂了,卻愣是隨著白虎皮上的這陣笑聲安靜了下來。
而公孫珣笑完以後,董昭復又從容於是儀手中取來另外一封信,展示左右:“非只如此,諸位且看,這還有某位朝中大員給劉表主簿蒯良回覆的信函,被我們在白馬津給中途截到。按信中所言,之前蒯子柔曾詢問此人鄴下局勢,問能否稍阻燕公南下?而此人回信,說是如今鄴下雲波詭譎,或許可以。”
“平素自大,書生意氣,利令智昏。”公孫珣幽幽嘆道,卻反而讓孔文舉陡然鬆了一口氣,並穩住了身形。
“殿下,冀州州中還有人證。”董公仁放下書信,復又回身相對。“需要繼續舉證嗎?”
“誰呀?”只有喘息聲的殿中,公孫珣顯得百無聊賴。
“白馬義從文護軍司馬懿。”董昭俯首相對。“其弟司馬孚學識不佳,素來喜歡與這些人來往,司馬護軍有所察覺,卻屢教其弟而不能改,只能扭送其弟至州中,州中也是因此而發此案的……其人正在殿外戴罪相侯。”
“原來如此。”公孫珣瞥了一眼自己身前的義從佇列,依舊不見喜怒。“怪不得他之前告假數日,且喚進來……公仁是要請示我如何處置此事嗎?”
“是。”就在馬岱匆匆向殿外走去時,董昭忙不迭的應聲。
“牽連眾多?”
“正是有此疑難之處。若只是一二無恥之輩,其實不足以朝堂相對,但關鍵在於,如司馬氏子弟這般出身顯貴者也多有牽扯。”董昭繼續俯首相對,引得滿殿上下各自驚疑。
“算了!”公孫珣嘆了口氣,忽然言道。
“殿下!”
聽到這二字,素來服從公孫珣的董昭當場失態,以至於當眾反駁自家主公。“這種事情如何能算?我等見亂世煎灼,時亂人惡,方從殿下辛苦至此,以至於稍有局面,焉能為此輩所趁?”
“孤不是說放過他們,而是說不必如此曲折。”公孫珣平靜答道。“一群跳樑小醜,實在是可笑,咱們沒必要如此曲折處置!若是田元皓在此,說不得會笑話我們君臣居然學靈帝、袁逢那般故弄玄虛……你還記得的宣陵孝子一案嗎?”
董昭瞬間恍然,一直沉默的賈詡也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話說,不僅是公孫珣,幾乎現場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那就是不僅孔融和那些所謂反對派如此可笑,可笑的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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