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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白的胳膊上,有紅色的印記隨之飛舞,彷彿一隻小小的蝴蝶,又彷彿一朵盛展的木槿花。

他替她裹緊襁褓,又道:“小今,待周圍安靜了,你可不許這樣乖。你一定哭,大聲的哭,才會有人聽到,才會有人救你,知道嗎?”

女嬰天真地瞧著他,小嘴笑得咧得更開,露

出溼溼軟軟的粉紅色小舌頭。

可他到底是要她哭呢,還是要她不要哭?

連他都不知道下面該如何趨利避害,叫她這個除了吃和睡、萬事不知不解的小小女嬰如何去辨別?

他終究嗚咽地哭出聲來:“小今,要不,你就在這邊等著我,我……一定會想法回來帶你走!”

說了這麼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後,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地奔了開去。

才走了幾步,男童轉過身,便已看不到沒於草叢裡的水碧色襁褓。

可他分明還聽得到小今的聲音。

她咯吱咯吱地笑著,咿咿呀呀發出唱歌般的嬌軟童聲,聽著很是開心。

莫不是以為又換了個遊戲的方式?

也許,的確是遊戲吧?

這個遊戲,是以彼此的生命為代價。

如果失敗,她會成為木槿花下的上好花肥,他會成為不知何方的孤魂野鬼。

也許日後孤魂野鬼飄到丹柘原時,可以遙遙看一眼開得繁盛熱鬧的木槿花,仔細地瞧上一瞧,有沒有一朵花,長得特別像他疼愛的小今。

有著圓圓的臉,笑起來月牙兒般彎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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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眠的手伸向那張沉睡的容顏。

圓圓的小臉,若笑起來,大大的黑眼睛會如同月牙兒般彎起。

“小今……”

他輕輕地喚,聲音已然低啞,濃睫彷彿沾了十六年前的沁涼露水,潮溼水潤裡帶了巍巍的顫意。

日月換飛澗,風雨老孤松。

漫漫長夜,無限艱辛,從慘淡看著至親的毀滅,到冷眼看著旁人的覆亡,心腸從堅定到堅硬,彷彿已穩若磐石,堅不可摧。可午夜驚夢,那柔軟的笑臉和嬌軟的童聲,似乎始終不曾斷絕,並在不經意間將滿懷堅厚如龜甲的防範與算計之心擊打得粉碎。

“上天到底還是待我們不薄,對不對,小今?”

他撫上她的面頰,眼底溼潤,卻終於輕柔而笑。

“大人!”

珠簾被輕輕撩開,黛雲屏聲斂息走入,低低稟道:“太子妃身邊的織布求見,說有事找太子妃。”

樓小眠不動聲色收回手來,低垂的黑眸一轉,再看向黛雲時,已是恬淡如春水輕漾的溫和笑容。

“請他進來。”

他若無其事地喝著已經涼透的茶,依然雲淡風輕,清雅怡人。

彷彿記憶裡時那個被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小小男童從不曾存在過,就像他從不曾心狠手辣踩著他人的屍骨和鮮血走到今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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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虐點的一次放完了。小小眠小木槿這段雖短,我寫著很有感覺。明天就不更啦,後天會多更。

黃沙染,屍骨築成青絲冢(一)【五千字】

木槿睡得迷糊,依稀聽得樓小眠與青樺、織布低低說著些什麼,卻正睏倦著,也懶得睜眼起來。

有樓小眠在,自然會把一切發頓得好好的,她又何必多費心?

這種信賴和敬服似乎從見面的第一天就有,隨了日復一日的相處變得愈發深切禾。

半醒不醒時,只聞織布道:“這是徐姑娘臨走時留下的紙條。大約是感激公主守諾,且徐淵已死,她不用聽他們威脅,反思量著報仇,卻已把她知曉的都說出來了。”

半晌,樓小眠道:“哦,她知曉的到底有限。直接威脅她的人是他父親的一個故友,曲賦身邊的主簿。這人倒是不難處置,但目前犯不著打草驚蛇。她又提到此事應該與涇陽侯以及京中一位姓張的大人物有關。妲”

“張?”

織布怔了怔,“公主已從那垂死的胖子那裡聽說,上回酒樓之事的背後指使者,與一個起筆為‘廣’字的人相關。如今想來,應該就是廣平侯吧?那些江北小官吏雖然無法接觸到遠在京城的廣平侯,但慕容繼棠是廣平侯的獨子,若他們知曉了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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