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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華人,又同在紐約求學,這也算是男人之間的緣分。
男人之間的見面可不像相親,對約定地點沒那麼多講究。那時恰好趕上紐約的一場珠寶盛宴,兩人都在受邀名單之列,理所當然地把結識之約放在了那一天。
這些都是透過大師傳達的,他暫且並無“城”的聯絡方式。
那一天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十分清晰,彷如昨日。
“城”在衣香鬢影里人群裡與大家客套寒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完全看不出來它們出自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年輕男人。
他走了過去,那時的他依舊自信,性格並不沉悶,笑容頗燦爛地對“城”舉起酒杯:“哈哈,城是吧,終於和你見到了。”
然而,他的熱情和“城”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城”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和他交握,客氣地報上自己的中文名字,似乎對“城”這個稱號不以為然:“你好,應宸澤。”
在K疑惑之際,他又報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你也可以叫我Gene。”
慢慢地,兩人成了至交。
後來他問應宸澤,兩人那次約定在珠寶展上正式見面,他為什麼那麼淡定地在與人寒暄,是把這件事完全拋至九霄雲外了麼。
他是這樣回答的,亞軍這種生物,怎麼可能不知道冠軍長什麼樣子。我不認識你,自然是等你看到我。
K當時就炸毛了,他以為自己夠傲嬌,其實他根本比不上他,無論在哪一方面。
他難得欣賞的一個男人,卻讓愛情主導著自己的設計之路,這是他唯一看不慣應宸澤的地方。
他一直都想不通,那個叫郝傾城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以前想不通,現在依舊如此。
冷冽的風讓他精神清醒,卻讓他的思維越發停滯。
那個女人,怎會如此口出狂言。那一番話,像從黑暗裡伸來的無數巴掌,打向他的臉。
可是又為何,他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般,啞口無言,擇荒而逃。
街道上燈光昏暗又慘白,除了窸窸窣窣的風雪聲,一切寂靜的可怕。
手機鈴聲在此刻顯得突兀又扎耳。
他看也沒看來電,煩躁地接過:“有事說事,沒事滾逼!”
“K,是我。”
他嗤笑一聲,是那個女人。
她的聲音聽起來挺平靜,又不難發現其中刻意隱藏的顫音。
他還未從她那番話的餘震中完全清醒過來,於是沒有說話,只聽見她問:“林耀南,親手把一心信任你的助理推進虎穴的滋味是不是很刺激?”
林耀南?
對啊,他叫林耀南,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
虎穴?
對啊,他設計了一個圈套,他想毀了她。
郝傾城的笑聲從手機裡傳來,笑聲很假,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林耀南,你知道阿宸是個多驕傲的人吧,他不輕易交朋友,而交了的朋友也不一定願意交心。還在一週前,他給我講了兩個故事,一個關於城,還一個就是關於你。這兩個故事都令我很震驚,可是當時最令我感慨的不是你的經歷,而是他說的一句話。”
她清了清嗓子,學著應宸澤當時的語氣,說:“我應宸澤能力再強,再被神化,也不過只需要一個同床共枕的女人和兩三肝膽相照的兄弟,現在身邊都有了,不枉我怨過一段歲月。”
雪中默立的K,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那兩三個肝膽相照的兄弟,都是他難得交心的人,你比我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如果你明白我說的,如果你不希望阿宸明天就和你斷了這份兄弟情,我求你,回過頭來,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相信你會轉身。”
“臭婊子,裝得還挺像模像樣——”一道醉意的男聲赫然響起,一下秒電話聲戛然而止。
K握著手機的手,呈現片刻的僵硬。
手機鈴聲再次響徹空蕩蕩的街道。
片刻的怔忡後,他焦急失色地接起,語氣失控:“先前吩咐你的事作廢,你給我聽好了,不許動她。”
那邊默了一瞬,僅僅是一瞬,似乎從他的話裡嗅出了什麼,緊接著是應宸澤不安而慍怒的聲音:“K,她怎麼了?”
一片雪花落在了K的鼻尖上,微涼的感觸澆醒了他的沉默,他驟然轉身,以風馳電騁般的速度,朝來時的路奔去。
透過這手機的無線電波,他只留給應宸澤一句“對不起”。
他忽然想起,在上飛機前,被他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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