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漫長的一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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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的戰前動員，就這麼結束了。

全軍上下以營隊為基礎，全部開始了各自作戰的最後準備。

陳凡忽然有些傷感，他不知道此戰結束之後，眼前這一張張臉，有多少再也見不到了。

“扶我在營地中走走吧。”陳凡衝著劍憶首說到。

兩人漫步在營地中，望著有修士磨刀霍霍，還有人抱著劍沉默不語。

所有人都很安靜，表情中縈繞著堅定與不屈。

而在看見陳凡之後，他眼神卻又會變成尊敬，乃至於信仰。

此時此刻，陳凡便是他們的信仰。

是在這一場本來註定無解的戰爭中，給了他們希望的人。

若是以前的陳凡，或許會認為這一份沉甸甸的信仰是自己前進的動力，但如今，他『迷』茫了。

“劍憶，我不知道明日一戰之後，有多少人會死，多少人會存活，但我還是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打消所有人心中的恐懼與躊躇，只留下一片甘願赴死的戰意。”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卑鄙？”

陳凡的聲音中帶著滄桑，事到如今，他卻忽然有些『迷』茫了。

修為越高，手刃的仇敵，沾染的因果越多，陳凡就越是對生命存在一種敬畏之心。

他不再如原先一般殺人如麻，反而是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

那是人『性』。

劍憶緩緩搖了搖頭道：“若是沒有你，明日可能會死更多人，甚至到最終我們因為無法獲得勝利。”

“你的出現，給了所有人希望，而這個希望，我們全都甘願利用生命去守護！”

劍憶的話語讓陳凡好受了一些，但他仍舊沒有離去，就穿行在修士中間，與這個聊聊天，與那個敘敘舊。

正在穿行中，一名年輕修士攔住了陳凡的去路，此人身形健壯，笑起來十分憨厚，修士只是武侯境。

“陳前輩，我在寫家書，我妹妹很崇拜你，您能給她傳幾句話嗎？”

陳凡聞言並沒有拒絕，利用傳訊玉簡說了幾句勉勵的話語，雖然拍了拍帶有憨厚笑容的修士肩膀道：“你叫什麼？”

修士笑了笑，有些羞澀的說道：“我叫韓毅，原本是定北城韓家的修士，戰爭爆發之後丁北城被宮家佔據，只有我跟父母和妹妹逃了出來。”

韓毅似乎有些傷感，戰火侵襲，家園被毀，這是生死大仇，也怨不得他會前來參加反抗軍了。

“現在家人所在何處，生活的如何？”

陳凡十分認真的詢問。

韓毅『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家父家母和妹妹都在後方安定，父母年紀大了，便由我前來投軍。”

陳凡略微頷首，最後道：“我們一起努力吧，等戰爭結束之後，就可以回家了。”

韓毅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繼續給家裡面傳訊了。

之後的陳凡跟許多人聊了很長時間，這些人大多曾經受到戰火侵襲，歷經千辛萬苦才逃到此地的。

甚至還有一名叫做枯木的老者，修為與陳凡相差無幾，年齡已經到了八百多歲，眼看壽元便要斷絕，但還是毅然決然的前來投軍。

枯木本是高貢山脈附近一座小型宗的老祖，但就是因為全宗不算則投靠宮家，因此被屠殺殆盡。

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

陳凡注意到，枯木的眼神中滿是空洞之意，只有想象到上陣殺敵的時候，才會洞『射』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