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4章 明月樓裡嘆明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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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梁帝坐於上首，太子梁思齊在坐下作陪，右邊則是大梁丞相，盧善。

此番宴會，只有這三人到場，除此之外，便是大殿中央舞蹈的歌姬，以及跪坐在兩旁的樂師了。

陳凡的眼神橫掃了一圈，在大殿中一根根巨大的柱子後停留了片刻，嘴角綻放出一抹微笑。

他就這麼笑著迎了上去，隔著老遠便衝梁帝開口道：“梁帝為朕準備這麼多，真是辛苦了啊。”

梁帝似乎沒有聽出陳凡話語中的揶揄之意，笑眯眯的點點頭道：“陳帝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嘛，朕，最喜歡看見人開心了！”

“快快請坐！”

派人將陳凡安排在了左下第二的位置，竟然讓陳凡拍在梁思齊之後。

王良見狀臉上當即閃爍出怒氣，立刻要站出來理論。

不過陳凡卻絲毫不在意，盤膝坐在左下第二的位置，整個人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適。

他反而開始打量起梁帝等人的穿著與表情來了。

今日的梁帝一伸手盛裝，白『色』打底禮服之上，用金線繡的雲錦與游龍，頭戴一頂白玉冠，面『色』紅潤，說話之聲中氣十足，哪裡還有半點昨日見面之際氣若游絲之感。

此刻的梁帝面『色』平淡，似乎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相比來說，梁思齊與盧善就有些緊張了，畢竟大家多次接觸，他們深刻的知曉，陳凡到底是何等人物。

回想第一次見面，陳凡還只是一個大陳當中無足輕重的鴻臚寺執事。

連寺卿都不是，那時候的梁思齊認為自己能輕易碾死他。

但正是這樣一個弱小的陳凡，竟然憑藉一己之力，說動了那個時候已經篤定想要與大陳開戰的大梁，放棄了出兵的打算。

要不是那一次陳凡的存在，可能如今天下間是否還有大陳，都說不定呢。

之後是第二次見面，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耀武揚威，不將天下放在眼中的大梁軍隊，並沒有在梁帝的期望下橫掃六合八荒，肅清寰宇。

反而是慘敗在了陳凡的黑衣軍手中。

甚至那一戰，作為黑衣軍靈魂人物的陳凡，根本就沒有出現。

那一戰，消耗掉了大梁積攢了多年的國力，打散了大梁軍隊的精氣神，更是讓梁帝不得不接受屈辱的城下之盟！

在陳凡的登基大典上，親自為他駕車。

這件事最終的結果是，陳凡獲得了天下人的羨慕與尊敬，但是梁帝，歸國之後鬱鬱寡歡，不久便身染重病，如今眼看著便要撒手人寰。

可以說，陳凡這個名字，是大梁，乃至於整個南神州的夢魘。

他就好似一座大山，橫亙在南神州前方，終其一生，都無法翻越。

如今，這是第三次與陳凡見面了。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最近一段時間陳凡的變化。

這座大山，似乎更加高聳了。

想要翻過這座大山，如今似乎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親眼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心中隱藏著如此多的期待與複雜，試問梁思齊與盧善，如何能不緊張？

此時此刻，他們只能將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梁帝身上，希望他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希望他真的能夠一擊必殺，讓陳凡把命，留在明月樓！

只不過，多年以來養成的對陳凡十分畏懼的態度，也讓梁思齊十分『摸』不準。

誰都知道宴無好宴的道理，陳凡為何要來參加，難道他真的有恃無恐，一點都不害怕嗎？

這個念頭說在腦海中不斷縈繞，梁思齊得不到答案，因為陳凡實在是太老練了。

從出現至今，從始至終都帶著笑臉，那笑容很真誠，但卻並沒有顯『露』出任何有用的資訊。

只能說，這大概是世間，最虛偽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