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0章 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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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燭影，搖曳閃爍。

陳易一身單薄的襯衣，就這麼雙眼呆滯的坐在書桌案几之前。

作為帝王，原本的陳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絕對不可能『露』出如此頹然的表情。

但如今情況不同。

前線剛剛傳回戰報。

赤嵬敗了，而且還是大敗！

一百多萬人盡數被斬殺，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

同時也預示著，陳易最後一點能夠與陳凡抗衡的實力，徹底被抵消。

如今，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對付陳凡？

陳易根本想不到。

先說兵力，如今他連防守大梁那邊的兵力，此前都已經撥給赤嵬了，此時大梁與大陳邊界，乃是無人鎮守的局面。

而且在開戰之前，橫徵暴斂的行為也令百姓們怨聲載道，現在風聞京城中已經有不少百姓，準備好迎接仁王入京了。

還有靈石。

多年征戰，早已經將山國庫耗盡，甚至陳易的私庫，都已經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了。

偌大的大陳，幅員遼闊的東神州，作為帝王的陳易，一沒有人，二沒有靈石，還在面臨眾叛親離的局面。

他，到底該怎麼做？

不斷的唉聲嘆氣，這幾天時間，陳易好像衰老了幾十歲。

今日的朝會，又有許多大陳沒有現身，其中還有不少原本都是他的鐵桿心腹。

甚至如今大陳們告假，連理由都懶得想了，甚至不派人打個招呼。

陳易心中憋著無限的委屈，第一次的他開始反思自己，當初從兄長兒子的手中奪走皇位，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本來陳易以為，自己坐上皇位之後，能一心帶領大陳走向更輝煌的地步，他認為最起碼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

只是可惜，陳易不知道，人是會變的！

如果說當初他決定篡位之際，心中或多或少的真的有那麼幾分想法是要為大陳做點什麼事情的話，在正式坐上皇位之後，這種想法就盡數消散了。

帝王之樂，掌控時間萬物。

陳易很快便『迷』失在了權力的海洋中，從此無法自拔。

開始的時候，他還認為自己遊刃有餘，但是緊隨其後各地掀起叛『亂』，四處拆了東牆補西牆之後，陳易能力上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那段時間，他甚至無法自己一個人處理完國事。

所以，尚書檯應運而生。

的確，尚書檯的出現，幫助陳易分擔了絕大部分的壓力，這讓他能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生活，享受帝王之樂。

但相應的，陳易的權利也再一次被壓縮。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平衡，維持著自己最為帝王最後的臉面。

可是當陳凡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個陳易的親侄子，那個陳易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仰望的男人的兒子。

他是那麼優秀，甚至比當年的陳玄禮還要優秀好幾倍有餘。

陳易曾經拿自己與陳凡對比過，單單說這些年來陳凡的所作所為，一樁樁一件件，其能力便不知道比陳易高出多少。

這讓陳易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如今，隨著赤嵬的戰敗身亡，陳易正式步入窮途末路，他已經無計可施，似乎只有守著冰冷的皇宮，等待京城城破那一日的到來。

第一次的，陳易感覺很孤獨，他從未感受過，他的甘泉宮竟然會這麼冷清。

寂靜到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呼吸，甚至心跳。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陳易背後，忽然響起了姜明的聲音。

“陛下，奴才為您熬了一碗粥，請您用膳吧。”

回頭看了姜明一眼，陳易忽然有些釋然。

“對啊，整個天下誰都可能離開朕，唯獨姜明不會，他才是那個真心實意忠於朕的人！”

看了看姜明手中的粥，陳易忽然間想起另外一個人來。

來喜。

前任掌印大太監，導致郭毅『自殺』身亡的那個一直被關在天牢中的太監。

“當年來喜也曾經親自為朕煮過粥，只不過...他可比朕的姜明，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