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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想要與小憶心,想要與妻子們以及母親再不分開,好好的說說心裡話。
他想要跟當年的朋友們,各自訴說一下這些年的經歷。
戰後工作還要等著他處理,天帝教幾十萬俘兵,還需要他來處置。
可以說剛剛回到大陳的陳凡,面前有無數事情在等待著他。
但是,任何事情,都沒有此刻這件重要。
翁叔,不行了!
戰爭剛剛結束,陳凡便注意到了角落中欣慰的看著自己的翁叔。
陳凡很長時間都無法接受,為什麼短短十六年,翁叔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他二話不說,帶著陳憶心,帶著翁叔回到了皇宮,並且親自為翁叔診脈。
良久之後,陳凡微微張開眼睛,雙眉依舊虯結在一起。
“咳咳……少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都是天意,我活了幾百年,已經夠本了。”
翁言灑脫的笑道,只是說起話來,略微有些有氣無力。
“只是有些遺憾,不能見到小憶心長大了,我去了下面,神宗陛下若是問起來,該怎麼回答?”
陳凡緊緊抓住了翁言的手,但這一刻,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陳凡知道,自己無法拯救翁叔。
他在腦海中瘋狂的跟穹天傳訊,想要知道能否有讓翁叔重新煥發生機的方式。
但得到的答案卻顯而易見。
翁言沒有受傷,他只是壽元斷絕,天命將近而已。
而這,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的事情。
是天意,是命運。
又是兩個陳凡這輩子最看不上眼的詞彙。
但這兩個詞彙,卻又是無數人不得不認真對待的詞彙。
世間之人何其繁多,又有幾個能入陳凡一般,真正對天意,對命運不屑於股,甚至跳出其中掌握,特立獨行的?
或許縱觀茫茫歷史長河,唯陳凡一人而已。
只要這麼一想起來,陳凡都倍感孤獨。
翁言陪著他一步步走走到今天,照顧陳家三代,如今他即將離去,陳凡卻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挽回。
這種無力感,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憶心,你先回去吧,我想跟你翁爺爺好好說說話。”
陳凡的聲音有些沙啞,陳憶心點點頭,拍了拍陳凡的肩旁,同時又衝著翁言恭敬的行了一禮,終於就此離去。
場面上,終於只剩下陳凡與翁言兩人了。
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時間就這麼緩緩的流逝。
陳凡想到了許多,當年九州獄兩人初次見面,自此留下一段緣分。
之後陳凡一步步發展至今歷經坎坷,同時也享受到了無盡的榮耀。
想再回想起來,似乎陳凡人生中每一個重要時刻,回頭望去,都有翁叔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陳凡似乎已經習慣了翁叔的存在。
但越是這樣想,陳凡便越為即將到來的事情感到一陣陣悲涼。
“翁叔,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沒有了,我這輩子已經夠本來,經歷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經歷過被人打落塵埃。”
“試問能有幾個人有我一般豐富的人生經歷呢?”
翁叔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了灑脫。
“凡兒,就讓我在臨死之前,託大這麼叫你一句吧。”
翁叔那渾濁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陳凡,似乎想要伸手,撫『摸』陳凡的臉頰。
“凡兒,你可知道,這輩子能遇見你,能遇見你父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我餘願以了,此生……足矣了!”
畫面,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幕,翁叔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也並沒有撫『摸』上陳凡的臉頰。
陳凡不知道,最後一刻翁叔在想些什麼。
真的沒有不甘,沒有後悔嗎?
他不知道。
陳凡的腦海中,此刻只流轉著一句話。
“別了,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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