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懸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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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你可願與我一同，近距離看看這隕星海？”大單于回頭衝著陳凡發出邀請。

“有何不可？”一滴因為壓力所流淌出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之上，但陳凡卻微笑著衝向大單于回應。

兩人就這麼並肩前行，伴隨著越來越大的威壓，朝著隕星海的邊緣，不斷前行。

此時此刻，陳凡的狀態極差，甚至全身骨骼，都因為無盡的壓力而咔嚓作響。

面對如此恐怖的隕星海，好像只有低下頭顱，才能換來片刻喘息之機。

再看大單于，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不過畢竟修為已經達到了武靈巔峰，因此比之陳凡，狀態要好了不少。

就這樣，頂著這樣的壓力，在陳凡的苦苦支撐之下，終於來到了隕星海邊緣。

放眼望去，碧波翻滾，『潮』水洶湧，彷彿是一頭亙古存在猛獸，正在張著大口，準備擇人而噬。

大單于的目光極為深邃，他就望著隕星海的遠處，幽幽的衝著陳凡說道：“一直以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對大玄的文化與如此痴『迷』，還有我一個炙奴人，是如何精通兵法，知曉政治的？”

陳凡沒有回應，大單于之言確實說進了他心裡，這也是陳凡一直以來不理解的事情。

他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生而知之的人，一切，都是需要後天的磨礪與成長的。

世人眼中的天才，即便有些從一出生開始便能獲得比常人多很多的資源，但不也一樣要經過後天的努力與掙扎嗎？

即便天賦很重要，但肯定沒有自己所付出的努力重要。

在大單于掌權之前的炙奴，說句不好聽的，只是一群散兵遊勇，一盤散沙。

那是有大玄只要隨意派一支軍隊過來，便可輕易剿滅。

但正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讓炙奴在短短几十年之內，竟然發展到瞭如此恐怖的境地，若說大單于是天生懂這些的，打死陳凡都不會信。

很明顯，大單于還有後話，所以陳凡便沒有著急回應，靜下心來，聽他訴說一切。

大單于好像很滿意陳凡的反應，略微頷首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本名叫做虜柯吧。”

“在我自封與大單于之後，整個炙奴一族，都沒有人敢叫我這個名字了。”

大單于眼中彷彿帶著唏噓之『色』道：“因為‘虜柯’這兩個字，在炙奴的俚語中，是奴隸的意思。”

“我出生的時候，便不知自己的父親是誰，我的母親是一個小型部落的奴隸，她甚至為整個部落的男人都生過孩子。”

“那時候，我大概十幾歲，每天張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想今天能不能偷吃上一碗『奶』茶，或者撿到部落中哪位大人物丟棄的骨頭啃啃。”

“後來，我遇到了我的老師...”大單于看了陳凡一眼笑道：“他是你們大玄人。”

此言一出，陳凡整個人如遭雷擊，他從來沒想過，大單于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

而且生生將眼前這個大玄的噩夢教匯出來之人，竟然來自大玄。

這件事無論怎麼說，恐怕都是難以言喻的諷刺。

就好像是，自己親手釋放出了一頭無法馴服的野獸，最終必將死於這頭野獸的利爪之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