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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纓收到好信紙,說道:“這讓我怎麼謝你?”
“我來也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徐瀾微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凡你有事情,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做點什麼。”
長纓知道他的心思,好在他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她問道:“那徐伯母知道麼?”
“知道。昨夜裡王爺和侯爺到府她就起來了,你出事她也很擔心。今早上我跟她商議過,她很支援我。”
徐瀾勉力地露出自如的神情。
事實上他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徐夫人並不贊成,因為一旦讓皇帝察覺,徐家便少不得被牽連。
但這一次他為自己堅持了,雖然是懸著一顆心,但終歸是高興的,彷彿跟在湖州時未能勇猛向前的自己而證明了一把。
“我府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他站起身來。
長纓把他送到府門外,目送著他身影漸漸淡去。
……
雖說朝政之事不敢隨意宣揚,可朝上不過是灑出了幾個風聲,一個晌午的時間,諸多傳言就已經在街頭巷尾生起來了。
楊肅換了個衣裳的當口,謝蓬帶來的幾處訊息把騰驤衛指揮使被劫持的事情就推向了風口浪尖,騰驤四衛乃禁軍中的禁軍,負責著宮城的安危,指揮使都有人敢打主意,那此人什麼居心不可小覷。
歷來百姓雖然不滿朝廷官府者也有之,但動搖到皇權,天下大亂,大家都沒好日子過,街頭巷尾便對這幕後兇手口誅筆伐,戾聲斥罵起來。
楊肅到了乾清宮,皇帝盤腿坐在窗下榻上,面前擺著幾本摺子,神色看上去已經是難以掩飾的抑鬱。
“父皇。”楊肅如常地行了禮,而後接過太監手裡的提籃親手奉上:“霍家帳上昨日新送來些柑橘,倒是窖藏得極甜美,兒臣帶給父皇嚐嚐。”
這語氣親近又恭順,跟平常那個“恃寵而驕”的五皇子毫無兩樣。
皇帝望著他:“狀告傅容的事,為何不事先告訴朕?”
“兒臣也是憂急過甚,深恐拖下去危及父皇,還望父皇恕罪。”
“可你們沒有確鑿證據,就在朝上信口胡說,這要是老臣們聯合起來反抗,你該如何是好!”
楊肅抬頭:“父皇放心,在朝老臣們也得聽憑結果才能反抗,更何況,兒臣的作為得到了凌家馮家和榮家的支援。
“他們幾家都是朝中有威望的世家,也是父皇身邊的股肱之臣,有他們相扶,父皇大可安心。”
皇帝一時未語。
楊肅怡然拿起一隻橘子,剝開皮道:“這南邊的橘子很是甘甜,父皇嚐嚐。”
他從前因著皇帝縱容,私下裡也這般隨意無拘,此刻做起來倒也不顯突兀。但皇帝卻分不清他這是真沒往心裡去,還是在跟他示威。
他接了橘子,說道:“你向來孝順,今日所做所為卻讓父皇吃了一驚,是不是有人挑唆過你什麼?”
“父皇多慮,兒臣實在是因為惦記著父皇,才出下策。
“眼看著離大婚之期不足一月,這當口長纓出事,看著挺像是有人要給下馬威似的。
“傅容雖然證據不足,但這傅家手握重兵,廣威侯親自坐鎮西蜀,我曾經示好過傅容但卻失敗,我想一旦他這裡有閃失,或與東宮勾結,那父皇可就被動了。
“是以兒臣也不能不謹慎行事,讓顧家去查傅容,是極好的安排。”
皇帝道:“傅家若是有二心,你在東寧衛三年,他們會不告知顧家?校場擂臺,傅容也曾站出來幫你們解圍。
“反倒是顧家,倘若這個時候沈長纓有事,你跟凌家的關係或不會再那麼牢靠,他們才是受益者。”
楊肅略沉吟:“不知父皇有何示下?”
皇帝把橘子分瓣擺在桌面上,說道:“要想服眾,那就在顧家查傅容的同時,也讓傅容去查顧廉。”
楊肅目光與皇帝抬起的目光在半空相遇,那晶亮而帶著風霜的雙眼底下,藏著一眼難見底的莫測。
楊肅屏息半晌,緩緩笑起來:“父皇聖明。”
皇帝揚眉:“你來上摺子請奏。”
楊肅扶著下巴默語。
“怎麼,不肯?”
楊肅笑了下:“顧家若是知道兒臣這般兩面三刀,對咱們也沒有什麼好處。父皇既然目的是在顧家,那這任務交給兒臣不就行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顧家拖上賊船,傅容若是奉命反查顧家,那顧家必定惱羞成怒,覺得自己成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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