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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珏曾被石彪當眾狂扇耳光,那分屈辱刻骨銘心,忽然之間,在他眼中,世間滾滾財源恍如過眼煙雲,不再令他念茲在茲。

這個世界總是受暴力強大者主宰,所以,自幼疏於弓馬騎射的陳珏決意半路出家,每日風雨無阻,呆在家中隨武師習武,渴望儘快練就如卓軒一般的好身手。

京城的膏粱子弟之間經常爆發各種衝突,這類治安事件成了令天子都頗感頭疼的社會問題。一般而言,只要不捅下天大的婁子,上至皇帝,中至三法司,下至順天府及宛平縣、大興縣衙都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人站出來評判誰是誰非。

至於在衝突中吃虧的一方,只能期望於事後選擇以其它方式還以顏色。可惜的是,石氏乃當朝炙手可熱的新貴,靖難之役的舊勳寧陽侯奈何不了當朝功勳武清侯,不僅如此,武清侯還能動用各方爭相攀附而來的人脈,到處找寧陽侯的不自在,氣得陳懋臥床不起,整天抱著藥罐子續命。

在陳珏看來,是個人就該有尊嚴的活著,否則,人與豬同,枉而為人!

既然像卓軒那樣流民出身的庶民在遭受權貴欺凌時,尚且知道奮起抗爭,極力證明自己不是螻蟻,而是一隻隨時都有可能發怒的雄獅,那麼,一個身份顯赫的貴族子弟,豈肯白白受人羞辱!

若陳珏能當眾一把掀翻石彪,再踩上一腳,朝石彪的臉啐口唾沫,他自信不會因此招來彌天大禍,相反,他的爺爺聞訊後只怕會高興得一翻身就從病榻上坐起來,仰天大笑幾聲。

反正《大明律》與禮制早特麼成了愚弄尋常百姓的工具,而被他們這幫貴室子弟撕得殘破不堪了。

可陳珏終究不是卓軒,可供施加的暴力等級太低,於是,他在習武之餘,經常抽空赴天外鮮坐一會,期待奇蹟的發生。

直覺告訴陳珏,那日柳元的反應相當失常,這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

“請問······這裡是否有位姓卓的公子?”這句話,陳珏不知重複多少次了。

蔣嬸以往一看見不點菜白佔位置的陳珏就煩,面上倒不失熱情,今日蔣嬸卻一反常態,明面上的待客之道也不顧了,甩給陳珏一個冷眼,道:“沒有!走走走······你這人真無聊,有事沒事就來這裡瞎扯,腦子有病啊?往後識趣點,別再踏進天外鮮的大門!”

陳珏並非仗勢欺人的主,聽見蔣嬸的冷言冷語,也只是習慣性的往後院那邊瞟上一眼,然後默默走出天外鮮正門。

真是冤家路窄!

石彪身披戎裝,騎著駿馬,在數十名家丁的簇擁下,呼嘯而來,圍著陳珏轉了一圈,最後投以鄙夷的一笑。

“歪脖子!”陳珏忍不住開罵,聲音卻小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石彪顯然對陳珏一點興趣也沒有,目光早早改變了方向,投向天外鮮那邊。

陳珏隱隱察覺到了石彪的來意,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每次來天外鮮,好像都能遇見石彪,莫非石彪在暗中尾隨自己?

“他孃的,勞資每隔幾日都會來此瞧上一眼,記牢這個地方,時時提醒自己,別忘了當日掌嘴之辱!”

石彪一扭頭,脖子歪得更厲害,似在思慮陳珏這番話是否可信,等確信陳珏常來天外鮮只是出於警醒他不忘往日之恥這一動機後,石彪有些變形的下巴頓時耷拉下來,彷彿對周遭的一切全都失去了興趣,生活突然間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至於陳珏語中流露出來的威脅之意,對石彪而言,那完全是個笑話。

“駕!”

石彪懶洋洋的策馬,陳珏也移步走向自己的坐騎。

一輛精緻而又略顯小巧的馬車駛來,徐徐停在天外鮮大門外,車簾一動,素雅的襦裙,還有一副絕世容顏甫一閃現,就被石彪身邊烏泱泱的人群嚇回車內。

只是匆匆一瞥,那分震撼就足以令石彪銷魂,如打了雞血一般,石彪的目光都可以燃燈了,遊擊將軍連忙翻身下馬,騰騰騰的朝那邊疾步走去。

“嘻嘻嘻······誰家小娘子,還不快快報上姓名。”

馬車內響起少女的嬌斥聲:“敢對陽武侯的侄女無禮,放肆!”

石彪膽大,尤其是色膽比較發達,對世間窈窕淑女,他一向不屑於玩什麼琴瑟悅之、以禮聘之的遊戲,甚至連做些情感鋪墊都嫌麻煩,一見絕世美女就不能自制,習慣於用強。

在石彪的詞典裡,強扭的瓜不甜完全是謬論,強扭的瓜不甜那是因為沒有吃到嘴裡,吃到嘴裡照樣甜!

不過,即便石彪色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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