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雲端觀禳星 殿上見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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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寺中本有個看家僧人，見了三藏師徒四個進得寺內，上前迎之而禮，言：“不想老爺們至今方才至得，實是讓小人好等。”三藏法師還記，言：“為何這般言語？”悟空問之：“這言就好似等了吾師徒許久般，本不認得，何有此言？”這僧人言之：“小人自是認得老爺們，只因在夢中，那神人早將老爺們之相貌說與小人聽，早已知之甚悉。”悟空言之：“原來是這般，這神人倒也不得閒，將汝等智淵寺僧人俱各告了個遍。”僧人言之：“只因鄙寺中僧眾受了這般劫難，又不得脫，有神人示之以脫難之方，自是不敢忘也。老爺們且請稍待，吾等準備齋飯。”這一眾僧人們就將三藏師徒安排了在方丈做下處，又打掃了，自去灶上燒火炊米，做晚齋。約莫有半個時辰，晚齋已做得，僧人們就來至方丈，言於三藏師徒：“老爺們，齋已做得了，請食晚齋。”三藏法師謝之：“有勞了。”八戒言之：“做得多少？老豬這半日未曾食得水米，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須得吃上一鍋方可。”悟空笑言：“八戒你這般言語，只恐嚇了這寺中僧眾，好叫他們嗤笑。”僧人們言之：“不敢笑老爺們，自是不敢笑，齋飯做了一大鍋，若是不夠，就連小人們的齋飯也可奉上。”這僧人們只願早得三藏師徒相救，脫了這災，自是殷勤。言語之間，已將齋飯端了上來，並有幾碟菜蔬，雖不豐盛，份量卻是足夠。師徒四個食了齋，看看天色已晚，就在這方丈內各自安歇了。至得夜半，悟空卻是並無睡意，悄悄跳到方丈之外，騰至雲端，卻見正南方火光沖天，似是走水了般。然仔細瞧，卻無人走動，那火也只是光，沒有焰起，更沒煙滾，方知是燈燭之發光了。悟空不知是何方之人，點了這般多燈燭，直燒得半天通明，就到了那火光之上方，按住了雲頭朝下看去，不看則罷，一看正是那道人們在做法事，在禳星也。正是個，靈寶聖方，福清真堂。靈寶聖方，觀似蓬萊仙山景，福清真堂，看像化外修煉宮。道人在列笙蕭奏，法師在前捧玉簡。誦者《消災懺》，講說《道德經》。塵尾揮起傳符咒，誦唸真言眾徒伏。咒水傳令，焰盛燭燃傳上方；踏罡步鬥，清煙香濃透靈霄。案上所供新鮮果，桌上擺放時令蔬。悟空又看，只見這個正殿前鑲黃綢飾為門，黃綾錦寫著聯句。正是：天感人應，自是無量天尊術；國泰民安，但求君王萬歲福。”

這正殿之上蒲團之上盤腿坐著三個老道士，披著法衣，眾道人在其前執禮甚恭。悟空見之，思量著這三人就是那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也。那道徒們卻有七八百人之多，各自司其職，名司鼓，或掌鍾，或進香，或奉裱，無敢有逾越者，只是聽這三個道人之分佈。悟空心想，若是混在這眾道人中，與他耍一耍，倒也有個樂可尋。然單絲不成線，孤木難為林。似這般好玩者，可叫八戒並沙僧來一同耍之，豈不是好。悟空騰雲而返，至得方丈上方，按落了雲頭，跳入方丈內，見八戒並沙僧尚在夢中未醒。悟空在沙僧耳邊輕喚：“沙師弟。”沙僧驚醒，看見悟空，言之：“大師兄，這般晚了，汝尚未睡也？有事否？”悟空笑言：“帶沙師弟去耍子。”沙僧言之：“三更半夜，神困力乏，有何耍子？大師兄，不若再言也。”悟空言之：“非只是耍，且有受用。吾在雲中觀之，見那三清觀中道人們正做法事也，供案上香瓜鮮果，羅列滿桌，更有好酒佳餚，馥香誘人也。吾與汝言，那饅頭足有斗大，就是那個燒果也是看人心眼饞。”沙僧言之：“有這等好事？”兩個正言，不料八戒已自夢中醒來。那八戒晚上食了齋飯，只是吃了個半飽，此刻尚在夢中食美味，品佳餚。忽聽得悟空與沙僧之言，知有美味佳餚、瓜果供品可享用，不由得口邊生涎，就醒了來。八戒問之：“猴哥，有這等好吃食，為何只言於沙師弟，不言於老豬也？”悟空笑而輕言：“莫嚷，只恐驚醒了師父。呆子，汝若願食，就可與吾同去，只是不可嚷，須悄聲無言。”八戒忙垂首示意。

待得沙僧與八戒兩個整理停當，三個就悄然出了方丈，跳上雲端，朝著那正做法事之三清觀而去。八戒肚中正飢，在雲頭上看見了下方那果品豐盛，就想跳下去搶而食之。八戒尚未動得，悟空已是扯住了他衣衫，言之：“莫急，似這般下去，只恐驚動了那道人們，若是告於國王，就連師父也連累也。可待其法事完功，再下去食之未遲也。”八戒看看那道人們正念經誦咒，忙個不停，一時三刻未必能完得功成，不由得嘟囔埋怨，言之：“猴哥也，看這道人們正是念得興頭，若這般念下去，只恐至得天亮也未必散也。吾等三個在這雲上守了半夜，吃不和果，食不得瓜，就連那半個饅頭也嘗不得，實是無趣。到了天亮，道人們散了，侍從們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