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半塊月牙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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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玦大陸上，總有那麼兩塊聖域的天氣，是不一樣的。

大地復甦。

歌舞載道。

第恩納大平原上小鎮裡，連被収撿的廢棄物，都盈滿著喜慶的味道。孩童嬉戲奔跑。老叟樹下閒坐暢聊。街頭小巷都掛上了一道紅色旌旗。還有兩天，這個民族——龍族的烈火節就要到了。

龍族之帝——赫·布萊恩塞爾，會依照本族襲承下來的優良傳統，大赦龍族子民。

而在那之前，龍族的子民，會穿戴整齊，前往第恩納大平原上的最巔峰祭拜一個先輩。也就是龍族的始祖——納吉斯·布萊恩塞爾。而現任的龍族之帝，赫·布萊恩塞爾是他的曾曾曾曾……孫。

此時，赫·布萊恩塞爾與迪恩·戴裡克德·唐走在街道上。

族民們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烈火節，家家戶戶都在門前的金壇石壁爐上，點上聖火。這些聖火，不是一般的火焰，它們來自龍帝的達爾蒂斯聖宮。能夠燃燒整整十天。並且，不會斷滅。

現在，它們躥著熾熱的火焰，把所在的街巷都暖得跟沒了冬季一樣。

迪恩手裡託著一本無字書，指尖在上面寫著什麼，經過處，金光乍現，轉瞬即逝。

赫撇頭看了一眼，問：“在寫什麼？這麼多天就看你在上面畫來畫去，也沒看見畫出什麼來。”

“某個女人觸犯的所有法律條規。”迪恩說。

兩人經過一戶人家。

門口殘陋。金壇石壁碎成一片一片。

殘垣邊沒有被點燃的聖火。

也好像沒有活人的氣息。

赫·布萊恩塞爾停住腳。

迪恩說：“想不到，你們龍族還有貧窮人家。”

赫微微皺起眉頭，一絲不悅從眼中閃過。他抬步上了臺階，推開門，門咔咔作響。一聽就是常年失修。

門內家徒四壁。一個年歲與赫差不多的男子坐在床邊。那床很是簡陋，只一塊木板放在石臺上。木板殘缺不全，上面鋪了一層很薄很薄的棉絮。棉絮看起來黑灰黑灰的，像是常年不換一樣。

棉絮上平躺著一個老人，上面拿一床草蓆連頭到腳地蓋著。

看樣子，這位老人家是去世了。只是沒有下葬。

赫本來要進去，但他回頭看一眼隨行的迪恩，不知怎麼竟然不進來，只是駐留在門外，甚至走去了路的對面。赫轉回頭，站在門口，對年輕男子說：“怎麼不給老人下葬？”

那年輕男子說：“父親臨死之前說有位貴客要到，要我在他來的時候，把一塊玉交給他。沒想到，這位貴客，竟然是您！”男子也不起身，更沒看向門口站著的赫，只是從手裡攤開一個金色的手帕——

半塊月牙珏！

赫擰眉：“你父親是誰？”

男子重新包好月牙珏，站起來，朝赫走來，將東西交到赫的手裡說：“一個普通人。”

赫收好這塊包裹著月牙珏的金色黃布，說：“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年輕男子盯著赫的眼睛講到，“等他拿到了，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兩個男人對視，安靜了片刻。

赫說：“我會派人厚葬你父親。”

男子說：“這是你應該的。”

……

……

回宮的路上，迪恩和赫兩人鮮少言語。迪恩一直在點他的無字書，圈出每一條某個女人所觸犯的罪狀。一旁的赫·布萊恩塞爾則默而不語。他衣服內側那塊小小的月牙珏，彷彿似烙鐵一般燙膚。

“自然知道該做什麼。”赫回憶著小巷末端那個青年男子說的話。同時，又敏感地、清晰地感受到那塊珏在身體外的炙熱感。這種炙熱，使他需要好好、冷靜地思考。

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該做什麼呢？

月牙珏，本是聖玦大陸的象徵。是被奉為至聖、至高無上的祭祀物。

這樣的玉珏，只有兩塊，一塊，在帝都的某個地方，由人族看管。而另一個，就在這位龍族之帝的身上。還有那個老人家——

它們要是合在一塊，就是一整個完好無缺的珏。

誰要是那樣的珏，就勢必統治維爾摩納大帝國！

難道，他的意思是要龍族反維爾摩納帝國，然後建立龍族至尊統治？

……

……

與第恩納大平原不同的是，瑪德克麗山脈邊——康斯柯曼王國境內卻正是烏雲翻卷，雷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