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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腰,你看,這麼粗的腰,怎麼會沒有腰呢?”

“真的?”沈妙抬頭看了看那個小哥哥。

“當然是真的。”小少年表情溫和,叫人信服。

沈妙一下心中撥雲見日,明朗了開來,抱著那個小少年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哥哥,你真好!”

其後追來的宋席遠看見這一幕,不免心中不屑:嗤!這貓妖真傻,竟然沒有聽出這人也是在挖苦她嗎?難道這就是爹爹說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原來妖精也有蠢成這般的,白白修煉成人形了。

至於這個人…… 宋席遠眯眼看了看,好像認得…… 不就是那個只會讀書的文弱裴家大少爺叫裴什麼什麼的嗎?

此人正是七歲的裴衍禎。跟了裴家雙親來給沈妙的太爺爺賀壽,不想卻在花園裡撞上了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其後春夏秋冬、冬秋夏春又過了許多許多年,沈妙才曉得“沒有腰”和“腰很粗”是一個意思,卻再也想不起當年那個裝得滿面良善實則毒舌損她的人究竟是誰,也記不得那個咒她嫁不出去的人究竟是哪家壞小子……

直到沈妙嫁入宋家新婚之時,在搖曳的燭火下,方才在宋席遠的頸側看見兩道淺淺淡淡近乎和肌膚融為一色的抓痕,伸手摸了摸,不經意問起,卻被三公子抓過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低低一笑,翻身壓在身下,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貓抓的。”

傾盆雨?光陰痛?

那雙如水清亮到幾近荒蕪不能倒映的眼,此刻卻固執地將惶恐驚亂的我清晰地倒影、攝入眼底,彷彿要抓走我的魂魄,就此便囚禁在那雙眼中。

“不要走,妙兒,不要走!”

……

我看著這個人,就只這麼看著,剎那,那記憶中刺骨的傷痛便瞬時甦醒,氾濫四肢百籟,爬過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頭髮絲每一絲呼吸,一直深深地侵蝕腐化到骨髓之間,似一隻無形的手牢牢地攥住我的五臟六腑,叫我死不得生不能,唯有淚水洶湧而出,懦弱地洗刷過臉龐,滑落那人前襟,阡陌縱橫。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擒我?我還能有什麼?他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妙兒,你哭了嗎?”他手足無措地撫上我的臉,聲音殘破竟帶哽咽,“不要哭……”

我用力地別開臉,生硬冰涼開口:“王爺請自重!世上再無沈妙,民女姓許名笙。”

那人一頓,四周風停,“許笙……許……生?”

“放開我娘!不許你碰她!”突然,宵兒不知從何處追了來,手中一把鋼針悉數紮在那人臂彎處。

那人卻無一絲一毫的撼動,反而更嚴密地將我納入懷中,在我耳邊沉沉道:“妙兒,若非我亡,此生,我再不會放開你。你、我和我們的宵兒,我們本是一家!”

宵兒……是啊!我唯有的最後一樣寶貝!他此番捉我定是為了搶奪回宵兒!

“宵兒,快跑!”我再次開始拼了命地捶他咬他推拒他,不顧一切,然而一切動作在那人桎梏般冥頑不靈的鉗制中全是徒勞,仿若被魚竿一杆甩於岸邊垂死掙扎的魚,只待脫水窒息。

宵兒亦是頑固至極,竟是毫釐不肯挪動,鋼針用盡,竟俯身撿了個碩大的石榴要和那人對峙。

我驀地停了掙扎,抬頭陰冷在他耳邊道:“何來一家之說?王爺謬矣,我等平民不敢高攀,即便宵兒生父乃王爺同母異父之弟,也不過王爺一門遠房之親罷了。”

那人微不可差輕輕一窒,面色煞白如灰燼,慘淡一笑,恍若膽汁苦咽,“妙兒,你何苦……兩年了……整整七百三十六日……”

“小舅公——”宵兒竟直挺挺跪倒在他跟前,一雙小手攥緊那人袍擺,“宵兒乖,宵兒聽小舅公的話不亂跑……你放了我孃親,好不好?孃親她怕舅公呀,很怕很怕……”

聞言,那人身形虛晃,竟似被千斤鐵錘直搗面門要害一般,瞬間潰散支離破碎,趁著他深思不屬恍惚遊離的一剎那,我隔開他的手臂,借力往下一蹲,自他臂下鑽出逃脫,俯身抱住宵兒慌不擇路便往山下跑去。

不知何時天公變了臉,濃稠的烏雲層疊蒸騰遮天蔽日,少頃,黃豆大的雨滴密密篩下,濺起一地塵土飛揚。一道鋒利的閃電劃破天際,直直劈在我眼前五步開外的一棵雲杉樹頂,訇然起火,一聲悶雷緊隨其後滾滾轟鳴而過。

我被驚得腳下一崴,歪跌在石道一旁,慌亂之中僅記得緊緊將宵兒抱在胸前護牢。

“施主留步!”

我在鋪天蓋地的急雨之中匆匆回首,但見正待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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