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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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不禁回過頭去，“是誰……”他本來想質問是誰打了自己，可話還沒說完就得到了歐陽老先生憤怒的臉作為回答。

啪！

這一次捱打的成了冰倩，冰倩的胳膊上立刻出現了一條血印。灼熱的疼痛讓冰倩的眼睛噙滿了淚水，可她並沒有去擦而是睜大雙眼瞪著雷萬明，一句話也不說。

雷萬明此時沒有看她，只是一把死死抓住老先生的戒尺，帶著些許怒氣凜然對老先生說道：“為什麼要打師姐？你憑什麼打師姐？是我先叫她的，都是我的錯，要打打我，”說罷雷萬明鬆開手，一頭衝向自己的師傅，大喊：“來啊，你打啊！打啊！”

歐陽倫一把拽住萬明的胳膊，沉聲說道：“今天就到這兒，散了吧。”冰倩聞聲奮力奔了回去，萬明也要跟去，無奈胳膊被師傅抓住哪兒也去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冰倩跑開。其他人見狀都趕緊跑回去看冰倩的狀況，只留下歐陽倫和雷萬明師徒倆。

歐陽倫放開雷萬明的胳膊，雷萬明一句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往回衝。

“回來！”

雖然聽到歐陽倫一聲呼喝，萬明又跑了幾步才慢慢挪過來。

“幹什麼？”雷萬明挑釁似的抬起頭，斜著眼瞄著自己的師傅，冷冷地問。

歐陽倫咳嗽了一聲，換了一種比較和緩的語氣說道：“你在氣師傅打你，是麼？”

雷萬明狠狠地把頭甩過去，哼了一聲，然後又猛地轉過頭來，凌厲的眸子瞪著歐陽倫，不帶一絲感晴色彩地問：“你為什麼打師姐？師姐犯了什麼錯你憑什麼打她？”

“她錯就錯在被你干擾了，沒有專心練功。”歐陽倫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另外，我打她是因為，我不僅是她的師傅，還是她爹。”

“你打師姐，就是因為她搭理我？”竭力剋制自己的怒意，雷萬明盯著歐陽倫顫聲問道。

“這就是你跟師傅說話的語氣？”雖然是想遷就雷萬明，但是歐陽倫還並不想以犧牲自己作為師傅的尊嚴為代價。

“先回答我，到底是不是？！”雷萬明紅著眼咆哮，彷彿要將自己的師傅生生撕裂一般。

歐陽倫淡然地把頭別過去，看著水裡的游魚，語氣沒有一點兒波瀾：“如果你再不知道尊敬師長，當心我把你趕出班子。雷老爺是給了班子不少錢，但我長春班也不是那幾個錢就買得動的！我現在告訴你，當初收下你，是因為你的確是這塊材料，有心將我所學都傳授給你。你要是再給我耍這公子哥兒的脾氣，就給我滾！”

雷萬明一下子怔住，好像是遭了晴天霹靂。歐陽倫瞥了他一眼，便背過身去，徐徐說道：“你要真的還想在長春班裡練功夫，就給我在這兒跪一炷香的時間，否則，就給我回家當你的雷少爺去。”說完，歐陽倫就揹著手回去了，再也沒看雷萬明一眼。

雷萬明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看著歐陽倫的背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終於，他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雙手深深地插進溫涼的泥土，雷萬明狠狠咬牙，但是，眼淚還是源源不斷地從他的眼裡湧出，大滴大滴地落下。

歐陽倫回到家裡，他並沒有竟自去看冰倩，而是踱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把門關上。他在打一個賭，他想證實自己的猜測。這個猜測從他收雷萬明為徒時就有了，只是這時候逐漸清晰：雷萬明之所以放棄雷家的優越條件來到長春班，是因為冰倩！

他之前對雷萬明的訓斥完全是一個試探：如果雷萬明能夠放下與生俱來的公子哥兒姿態，甘願受罰，並且對他言聽計從的話，那麼他就真的是喜歡冰倩。如果他負氣離開，那他失去的就不僅一個很有天分的徒弟，還會是長春班全年的費用。雖然，以他自己的能力，養活長春班的二十來口人不是問題，但他還是想省下更多的錢來給冰倩置辦嫁妝、給自己養老。畢竟，沒人會嫌自己的錢多，更何況，他從行幾十載，賺錢的艱辛比誰都清楚。

這時候，他很矛盾：他既希望雷萬明回來，還是稱他為師傅；又擔心他回來之後，情況會漸漸地變得難以控制。的確，他希望女兒幸福，而且雷家的家境也很殷實，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雷萬明到底在冰倩的身上用了幾分心。另外，以他的直覺，雷夫人不會喜歡她眼中所謂“戲子”的冰倩做兒媳，所以，冰倩和雷萬明在一起註定是不會幸福的。

負手在屋裡踱了許久，歐陽倫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終於，他停了下來，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歐陽倫喃喃自語道：“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講完，歐陽倫便動身準備去看看冰倩，可他剛一開門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