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情之為物（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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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御封的計劃就是要攪亂江湖之局，讓江湖各方勢力群魔亂舞，從而擺脫天神的操控，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今事與願違，陰靈教已至生死時刻，江湖各方仍舊未有任何動靜，齊御封雖然不敢輕易相信鐵菲的話，但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賭一把，與鐵菲達成了協議，讓鐵菲的人進入了陰風嶺。

鐵菲帶來了半個夜幕的人，個個都是挑選出來的精英，不過這些人還吃不下齊御封的蝕骨萬毒，更不可能拿得下整個陰風嶺，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在唐家堡進攻陰風嶺之時，與唐家堡裡應外合。

齊御封雖然擔心月神居心叵測，但鐵菲帶來的人，還不能對陰風嶺構成威脅，在加上天上之上與唐家堡乃是勢同水火，不可能聯手，所以齊御封也對鐵菲的話多了一些信任。不過在此生死時刻，齊御封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依舊小心翼翼的防著鐵菲。

鐵菲按照吳翼的計劃，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即使得知了唐靖的情況，也未露出半分破綻，小心謹慎的等待時機到來。

齊御封當初的計劃，除去擺脫天神的操控，掙脫自己的命運，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心中對瞿若蘭的執念，所以處理完鐵菲之事後，齊御封回到了密室之中。

開啟石門，齊御封瞧見了癱坐於石門牆角處的蕭茹芸。

蕭茹芸知道自己害了唐靖，失魂落魄的神情，眼角的淚痕仍在，抬頭與齊御封對視，那憤怒與無助的目光，有對齊御封恨的堅強，也有對唐靖愛的柔弱。

逝者已矣，已經無計可施的蕭茹芸，雖然知道齊御封不會放過唐靖，但是也不願意放棄心中的希望，瞪著齊御封，緩緩翻起身子，跪在了齊御封的面前，為了唐靖，低頭哭訴，懇求道：“求求你…！放了唐大哥！你恨的是我娘…！唐大哥他是無辜的！你…若要報復，殺了我便是…！”

齊御封深邃的目光，低頭看著蕭茹芸，輕哼一聲，眼神之中並未有半分憐憫，解氣的冷笑道：“沒想到我們蕭大小姐，居然也會為了一個情字，向我這個仇人下跪。只可惜…我不能答應你，何況唐少堡主如此重情重義，我實不忍心，讓唐少堡主失望呀！”

話音未落，齊御封緩緩蹲下，輕輕的抓住蕭茹芸的下顎，將蕭茹芸的頭抬起，與蕭茹芸對視。

瞧見蕭茹芸那微皺的彎長柳眉，以及那含淚水靈的眼睛，齊御封就如同看到了當年瞿若蘭的樣子，忍不住陷入那段折磨自己十多年的回憶。

【當年齊御封攔截瞿若蘭，駕著馬車送瞿若蘭最後一程，馬車已經飛出了那條大道，齊御封心中仍有不捨，透過那飛起的簾子，齊御封最後看了一眼瞿若蘭，而瞿若蘭無力掙扎的樣子，那複雜的眼神齊御封永遠都不會忘記，有恨有怨，有絕望也有牽掛。】

蕭茹芸即使知道齊御封不會放過唐靖，但是又怎麼敢面對現實，只能在絕望中期待那最後的希望，希望齊御封能網開一面，哭泣道：“唐大哥與這件事毫無關係，而且無論如何他也是唐家堡的少堡主，若是把唐家堡牽扯進來，於你也無半分好處，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唐大哥！”

齊御封回憶中回過神來，揚嘴一笑：“你可知你娘死前最放不下的是什麼？”

蕭茹芸不解的望著齊御封，並未言語，確有興趣。

“在我駕車即將衝下懸崖之時，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當時的眼神與你現在一模一樣，口中只是無力的唸叨，芸兒、俊兒…”齊御封話到此處，眼神之中顯露些許恨意，望著蕭茹芸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有不甘，微微咬牙道：“為什麼她對我沒有半分情誼？為何她沒有一絲後悔？若當時她不那般決絕…！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她下手，哪怕不要陰靈教，我也定會護她周全！”

只見齊御封言語之間，恨至深處，眼眶之中瞬間血絲滿布，右手的力道也讓蕭茹芸的下顎微疼，淺淺皺眉。

蕭茹芸聽見齊御封的話，小時候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心中默默的懷念自己的孃親。

瞿若蘭墜崖的畫面一直折磨著齊御封，每當夜晚降臨之時，齊御封就會想起那一幕，齊御封也曾無數次的想過自己如果沒有殺害瞿若蘭會怎樣，那種求而不得，愛恨交織，直到現在齊御封也從未放下，所以那一幕是齊御封一生的夢魘，也是齊御封一生的恨。

這一刻望著蕭茹芸的眼睛，齊御封心中的魔，將齊御封淹沒，齊御封的氣息已然混亂，那吃人的眼神，訴說著這些年藏下的所有怨恨和不甘，那種瘋狂，是對命運的反抗，讓齊御封看上去如鬼如魔。

“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