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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華姑娘是大家閨秀,那是胸藏錦繡,況且又做過我的老師,學生哪能在老師面前班門弄斧?”胡資質謙虛說。

華春丹嫣然一笑說:“既然如此,也不必勉強,今夜清風明月,也可算良辰美景,我就吹支曲子為大家祝祝興吧。”華春丹說完,便取出一管笛子,將雲袖一挽,舉到口邊吹將起來。月色輕柔,星光疏疏,笛聲緩緩從那節碧綠的笛管中如霧般飄逸而出,聲音是那麼的閒恬空寂,又隱隱透著一絲悽悽之意,如河水漫過涸池,如清風拂過柳枝,又如在月光下品一壺香茶,那股微香的滋味透人心肺且經久不散。

笛聲結束良久,胡資質方如夢初醒。他連聲說:“妙!太妙了!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實在是妙不可言!”

蔡包子見他的模樣不由得嘿嘿一笑,伸了伸腰,說:“老夫體衰腎虧,先行告退,燕姬,你替爹陪陪鍾總管,是他又把我的老命撿回來了。”說罷,他坐電梯,離席而去。

胡資質凝望著華春丹那雙清純的眼睛,還是和在灃南一中時一樣,依舊是那樣的美麗動人。驀地,胡資質發覺她的眼中隱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華春丹將剛剛焗油的微黃的長髮輕盈地一擺,輕問說:“鍾真,不鍾總管,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沒關係問吧。”胡資質說。

“那我言語不周之處還望鍾總管擔待。你簡直是個謎,一個乞丐,卻這麼博學多才,足智多謀,想必也不是出自江湖吧?這裡定有許多蹊蹺,我斗膽問鍾總管家世,不知道能否告訴我?”

“這——,今夜在下多飲了幾杯,等有機會再說與孫姑娘聽吧。”胡資質搪塞說。

華春丹一笑,識趣地轉了話題:“你在蔡府最大的願望是什麼?”胡資質說:“或許是謀求富貴吧,通常說的升官發財唄。”華春丹聞言,眼神象一團熄滅的火,黯淡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笑說:“你可真夠坦誠的,哎!我們好久未見了,不談這個。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她指著樹梢上的月亮說:“我想起宋時詩人陳與義的一首詩來: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漢明。

莫譴西風吹葉盡,卻愁無處著秋聲。”

胡資質聞聽,暗自叫好,說:“孫姑娘果真不愧為一代才女,令人歎服。剛才聽姑娘吟的詩,使我也想起了詩人晏殊的一首詩來:

一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自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華春丹說:“這兩首都是宋代的詩,的確不錯,我研究多年宋詩,因為大家只是對唐詩宋詞特別熟悉,卻對宋代的詩,不熟悉,這麼冷門的文學專業,一般人誰知道?我用搞笑講故事的方式,在文章中講課,算是一種文學普及了,只有你能看出來我的用心,唉,以鍾總管之才,其實不必在蔡府謀事!清華北大、美國耶魯大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都可能要你”

“為什麼?讓我離開蔡府?”胡資質一驚說。

“說實在的,我義父的為人,你還不是那麼完全清楚,你……,”華春丹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又說:“鍾總管可記得石安這個人?”

胡資質說:“記得,記得,我雖然不很熟,但是當初‘灃南一中’招錄學士那天,他的名額卻被我擠了,舒玉副館長招錄了我而沒有要他。後來,還是我求你,想讓他入了館,想進館的人,總該給機會吧!”

華春丹嘆了口氣,低下眉,吞吞吐吐的說:“其實,我與石安早就認識了,而且早已相好;只是家父和義父都嫌他家是古董商,與我家書香門第,門不當、戶不對,一直極力反對!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這套!”

胡資質吃驚地站了起來,好象是誰突然踹了他的膝關節,兩腿有些發酸。他目光中幾乎閃出淚來,那滋味說不清是什麼,象是一根針突然紮在了心上似的難受。半晌,他恢復清醒,有點難堪,又有些自嘲說:“怪不得,免費醫院-灃南一中招生那天,舒玉錄了我這個乞丐,而沒有要他呢!”

華春丹又說:“我這次進府是特意來找你,因為我覺得你是我遇見的足智多謀的人,請你替我想個辦法;因為家父和義父準備讓我和吏部尚書京大京之弟-京小京定親了!”說著,她側過頭,閉上眼,兩行清淚流下來。

胡資質頓升起一種酸溜溜的感覺,這種感覺直刺透他的心,他驀地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說:“燕姬,你知道麼,不管你成為誰的妻子,你都是我的‘精神妻子’,我入蔡府的這麼多日子以來,我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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