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舊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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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即墨離趴在鱘形目形成的絲帶上睡著了，鱘形目在這夜裡，身上暗黑色的光暈形成了一條星河，即墨離四周的螢靈發出的光芒也映襯在這道黑河裡，遠處看去，有一粉色和紫色顯得那麼明顯，此情此景就像牛郎和織女相會一般，而那些螢火就是那星河中搭橋的喜鵲。

等到即墨離掙開眼睛時已經是半夜，天黑得幾乎看不見人的臉，可即墨離卻清楚地看見眼前這個男人，稜角分明，五官精緻，如果她是一個女孩子，也會是一個閉月羞花，花顏月貌的女人吧。

＂哥哥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即墨離揉揉自己的大眼睛問道。

＂快了。＂其實本該早就到了，只是弋看見即墨離睡得香甜，就飛的慢些，不想弄醒她。

即墨離看了眼睡在一旁的春風和化雨，藍化雨正抱著藍春風，頭靠在藍春風的胸前，時不時還喊著＂夭夭姐姐，夭夭姐姐＂心想這小傢伙可能真心喜歡上夭夭姐姐了吧。

即墨離就開啟了小鳥模式，在弋的耳朵旁邊講她小時候和尼羅的事情。

＂哥哥，我告訴你啊，我四歲那年去尼羅家玩，結果我不小心看見了壞東西，那是一個小鬼，大概和我一樣大，他沒有嚇我，反而很高興我能夠看見他，並讓我給他拿了一本相簿，我本來不想拿的，畢竟尼羅邀請我來他家，我很高興，所以我不該不經主人允許亂翻主人的東西。＂

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最後我還是忍不住翻了那本相簿，當我翻開那本相簿的時候，其實嚇了一跳，原來那小鬼是尼羅的弟弟，相簿的第一張照片上正是尼羅和那個小鬼，照片的右下角寫著英文字母L和Z，我想Z可能就是他的名字吧，我便問他，他的名字是什麼，他說，他叫尼澤，然後我又問他為什麼死了不去投胎，他說，他捨不得哥哥，放心不下他，哥哥對他很好，儘管哥哥一出生便成了瞎子，但他總會把爸爸買的新玩具給他，買的好吃的也給他，別人欺負他了，他就會連本加利的欺負回來，可是意外卻發生了，一年前的大雨裡，他出了車禍，送進醫院時本就沒希望了，於是他爸爸就偷偷將他哥哥和他同時送進了手術室，把他的眼睛給了他哥哥。＂

弋本來知道這件事情的，可聽到即墨離說出來，卻是那麼的悲傷，但他還是繼續聽著即墨離講著

＂後來我就問了尼羅這件事情，並告訴他我看見了他弟弟，他很高興，他希望可以和弟弟說幾句話，於是我就成了他們的聯絡員，每天都為他們傳輸著雙方想說給對方的話。＂

可是即墨離卻不知道人總是不滿足於現狀的，他開始期待能自己看見弟弟了。即墨離繼續講道：＂後來他說讓我和他換眼睛，我不願意，他就開始生氣，不理我，後來他有一天帶我去他家，趁我睡著的時候，用刀子想掏出我的眼睛來，還好藍春風將一個花瓶紮了過去，打掉了他手裡的刀子，並叫醒了我，後來他弟弟害怕了，並讓我告訴他哥哥，他走了，不會再見他了。＂

即墨離此時眼睛珠子的淚水已經開始在打轉轉了，但還是把剩下的話說完，＂當我和尼羅說了以後他就再也不信我了，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博取他的友情，所以撒謊騙了他，從那以後他就開始找人欺負我，但我也不生氣，因為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忽視我，不理我，至少讓我覺得我還活著。＂

即墨離說完了以後用手擦了擦眼淚，＂哥哥，你說我為什麼會這倒黴呢？活在人間，卻只能和陰間的人才能說話，才能做朋友，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自己是一個鬼了。＂

弋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明明才只有七歲，心裡卻承受著這般重量，其實弋都知道這些事情，可是他沒想過這會讓即墨離這麼難受，這和曾經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似乎完全不一樣了，可能是曾經的她是萬妖敬仰的妖王，如今的她是萬人所厭惡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