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馮嬤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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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蔚將馮嬤嬤扶到桌邊的凳子上，順手拿起茶壺要給她倒杯茶，反應過來正準備放下茶壺時，壺裡竟然倒出了茶水。

雖然茶水早已涼透，馮嬤嬤還是激動萬分的接過，嘴裡不住道：“小小姐長大了，懂事了…”

看著她頭上的花白髮絲，佈滿皺紋顫抖著舉杯的手，子蔚忍不住心酸起來，只是倒杯茶而已。

“嬤嬤，你一個人住在這裡麼?”子蔚拉開另一張椅子，面對著馮嬤嬤坐下。

“唉…這事兒說來話長…”馮嬤嬤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老奴家的兒子之前出了事兒，老奴就告假回家去了，再回府，小小姐就已經嫁出去了…按理說小小姐雖然嫁出府，可這閨房也總得有個收拾的!那群子拜高踩低的小人都跑了，老奴就自己求了來給小小姐照看屋子…”

“小小姐呀…都是老奴沒用，辜負了小姐的託付。沒看好小小姐，害得小小姐…”

馮嬤嬤猶自自責著，子蔚卻是被她的一句小姐一句小小姐叫的有些迷糊。

“馮嬤嬤，你說你先前侍奉我孃親，可我怎麼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子蔚疑惑的問道，而且藤晏對於她生母的記憶也十分混亂，只能模模糊糊知道是個商人之女，姓沈，其餘的，就連沈氏是怎麼死的，藤晏留下的記憶裡都沒有。

聽到子蔚這話，馮嬤嬤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小小姐，自從那次事之後，小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竟是連老奴一點兒也不認得了…如今，如今終於是好了…”馮嬤嬤哭道，乾枯如朽木的手緊緊抓著子蔚的胳膊，激動的說道。

子蔚被說的一頭霧水，百里年聽的也是眉頭直皺。

“嬤嬤，你可否說的詳細點。你也知道，我…我先前那事之後，有些東西就忘了，最近才好了點。”子蔚不得不打斷馮嬤嬤的絮絮叨叨，順著她話中透露的意思問道。

“好，好，好…”馮嬤嬤連連點頭應道：“老奴記得那時候小小姐還小，小姐生了您之後，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老奴當時回老家去為小姐問藥方子，誰知…誰知回來後，一切都變了樣啊!”

馮嬤嬤老淚縱橫：“老奴回來後，小姐已經…已經不在了，連葬事都辦完了!小姐啊!老奴都沒能看您最後一眼啊…明明只是半個月，半個月而已，小姐怎麼就，怎麼就沒了…”

馮嬤嬤如今回憶起來，依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而小小姐也變得…當時我去找您，您卻一點兒都不記得老奴了，只是一心要去尋二皇子，老奴勸您，您卻一句也聽不進去。而且…而且小姐生前，那林氏對小姐多有不敬，小小姐您卻十分親近她的模樣，老奴心灰意冷之下，便去了膳食坊，做了個打雜的嬤嬤。”

馮嬤嬤說到這裡，抬眼看向子蔚：“只是苦了我的小小姐，都是老奴不對，老奴該死!要是，要是老奴能夠守在小小姐身邊，小小姐或許也不用嫁去給二皇子當妾不成，改嫁給那個傻的安王爺，小姐啊!老奴對不起您啊!”

眼看著馮嬤嬤又要崩潰了，子蔚連忙反握著馮嬤嬤的雙手，懇切的望著馮嬤嬤：“嬤嬤，晏兒如今過得特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