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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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身周竅『穴』竄出雷電，十能武道的‘雷獄勁’遍佈全身。

躁狂，慾念，嗜血，忿恨……這些長久以來壓制在‘燕無敵’心中的怒火一起噴出，讓齊然腦中如若被分成數份！

殺了她……

強佔她……

撕裂她……

齊然意識混『亂』，頭痛欲裂！

好在齊然能用的手段還有一條，來自劍魔世界的《迎敵應變篇》！

這篇口訣並非是練氣之法，即使無有專門真氣亦能動用。腦中嗡鳴之後，齊然雙眼闔上，‘唯我唯劍’運動，緩緩壓制住倒『逼』自身的邪能幻象。

三息之後，他心中五邪星印所引動的惡念波動被引導潛伏。

再次睜開眼睛，齊然長嘆一聲：“數年不見，本座幾乎忘記了你這如同我心中之魔般的人。”

齊然看向了眼前之人，說道：“晏真，如今來到本座府中，是要引動我心中魔意嗎？”

晏真就像一尊精緻的人偶，她的皮肉就像是玉石，而眼睛是漆黑的瑪瑙。她笑著，卻像是被設定好的功能，僅僅是為了把嘴邊的弧度向上抬起一些。她皺眉，也只是因為‘她’的知『性』告訴她此時就是要皺眉。

“我來見無敵兄，除了這件事情，再不能有其他了嗎？”晏真說道：“二十餘年前，我與無敵兄於西域偶遇。兄長當時是何等意氣風發？每每思及，晏真都覺得歷歷在目。”

偶遇……你騙鬼哦……齊然腹誹一句。

他淡淡說道：“多年之後，本座思及此事，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水月天的人，尤其是你這樣一位天仙般的女子為何要去西域見我？要知道，本座雖然修行武道，身為‘五邪宗’傳人，深知‘五邪星印’之可怕。是以從未動念要以‘五邪星法’入魔念頭。而隨著你之到來，眼看著那麼多青年才俊圍繞你之身側，本座越發『迷』茫，越發苦悶。”

“然而彼時，本座武道稀鬆，人也散漫，與你身邊的那些人相比，如同瑩蟲之於皓月。若想要你佳人一顧，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於此壓力之下，終有一天，本座再也按捺不住內心之煎熬，以‘五邪’化魔，成為真正的‘五邪宗主’。”

“之後，本座暗中出手，殺人奪功。以‘五邪星印’，終於將‘第一武者’萬重光咒殺，奪得他的十能武道。本以為晏真你從此會對我高看一眼。卻不料，你越發冷淡，讓我心傷。”

齊然大笑：“再之後，你引本座前往西山關，與晉皇宗超維相識。彼時，宗超維乃是少年天子，繼位不久，滿心抱負，想要橫掃天下。二十年前，你拋下一句：‘若有朝一日，無敵兄能夠位極人臣，晏真必定上門拜訪’。”

“二十年來夢一場，然而這場人生大夢，卻是你晏真，還有背後的水月天為本座精心編制，安排，設計出來的一出人生慘劇。”齊然說道：“事到如今，你晏真還過來作甚？是想親眼目睹本座五邪星印走火入魔，真氣『亂』竄嗎？又或者想要一睹本座卑躬屈膝，匍匐你身前，為求一笑的醜態？”

晏真眼波流轉，她輕輕說道：“如今無敵兄，你已經是一人之下的晉太師了，晏真便要過來，完成當日之誓。”

她既無惱怒，也無羞赧，對於‘燕無敵’所說的事，置若罔聞。

“無論兄長你是如何想的，晏真心中始終如一，我既無壞心，也無好意。只是簡簡單單地過來，看無敵兄一眼。”

晏真雖然如此說著，然而以她的聰慧，難道會不明白水雲天的用意？但是隻能說，在她心中，她真的只是簡簡單單地過來一趟。‘燕無敵’五邪星印發作也好，心靈破綻爆發也罷，都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水月天讓她過來一趟，於是，她就來了。

齊然知道，此時此刻，佔據燕無敵肉身的他，面對晏真，絕不妄動負面情緒，否則必會被‘五邪星印’加成擴大。

“密陽王，孟昶朗……這就是你們水月天所選定的真龍？二十年來，晉之一朝，邊境動『亂』，烽煙四起。唯有北方，始終安定，不見紛爭殺伐。看來，你們的謀算，早在晉皇宗超維上代君王，就已定下方略。”齊然說道：“呵呵呵……為天下，為社稷，晏真你果然是佈局深遠。二十年前，把本座玩弄於手心，利用之後，棄如敝履。”

“本座且問你一句：你是否覺得自己很偉大？”

“晏真談不上偉大，更說不上任何佈局與謀略。”晏真搖頭，輕輕嘆道：“但如果無敵兄問起水雲天謀劃一事，晏真當然有一句話要說與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