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失心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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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一時間有些尷尬，眼前的齊然身為‘罪魁禍首’，卻沒有絲毫自覺，反而是開口調笑自己。

馮安身邊還有一人，相士打扮，左手持有一柄竹竿。齊然微微掃過，眼神交錯之後，發現後者也在觀察自己。

齊然的記憶極好，他可以確定，自己在那大舟上時候，並未見過此人。

“拜齊然師弟所賜，我也丟了不少面子，在‘眾怒’之下，只能跟隨過來。”馮安無奈說道：“齊然師弟行事不同常人，讓我大開眼界。”

有馮安在此，蔣氏和李氏在場之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皓元宗既然派了人過來，有馮安頂著，他們面對太嶽門的壓力就大大減輕了。

“無方相士，崔玉山。”看見齊然向自己投來眼神，相士頷首，輕輕說道。

齊然不以為意，與馮安等人打了招呼之後，又轉過頭去。他表情似笑非笑，眼神閃爍：“我看自從馮安師兄出現之後，諸位似乎心裡安穩了不少？對比之下，怎麼好像我齊某人已經成了千夫所指的卑鄙小人一樣？”

齊然身後李月梅輕輕咬住下唇，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你還知道自己是惡人哪……李二爺麵皮一抽，先把太嶽刑堂的通牒取下，瀏覽一遍後，放入袖中。

“好，諸位稍後，我這就去請老爺子出來。不過，老爺子如今神志不清，你未必能夠從他口中獲得什麼訊息。”李二爺右手食指微勾，隨後有一位僕人跑來。“你去找幾個人，將老爺子請過來。都小心一些，老爺子現在思緒不穩，說不定就會突然出手。”

“李四小姐，你祖父有失魂之症？”齊然轉過頭去，向一旁的李月梅詢問。

“父親過世之後，祖父大受打擊，所以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痴呆了。更何況，這些日子我兩位兄長一起走失，祖父瘋癲之中也察覺了一些，所以症狀越來越重了。”

“有的離魂之症會影響言語，有的離魂之症是作用於人之記憶。那麼，你祖父的是哪一種症狀？能不能說話？對於前半生的生平經歷，記憶如何？”齊然稍微思考，開口問道。

“我……不清楚。”李月梅搖搖頭，這一次她傳音於齊然，說道：“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二叔，三叔都在忙著爭奪承權。祖父被他們兩個人單獨派人照料，我平日也見得很少了。”

齊然微微點頭，他能夠理解李二爺，李三爺的做法。就如同新皇登基，將太上皇請入禁宮。這麼做，他們二人是怕李書奇突然清醒過來，把族中的大權收回。於是，就找了個清靜的地方，派一些人手，將李書奇與其他李氏之人隔絕開來。

就在齊然繼續收集情報時候，被李二爺派出去的僕人，指揮著另外兩名壯漢，肩抗滑竿，將李書奇從廳堂後門抬入。

滑竿被輕輕放下，上面有一位眼睛渾濁的老者，雙手顫抖，狀若瘋癲。他衣物還算整潔，只不過頭髮蓬鬆，似乎還是被自己抓『亂』的。嘴唇微微開合，似乎在喃喃自語，說著什麼。

“父親。”李二爺走了過去，將腰彎下，一指齊然。“父親，今日我們李氏有太嶽門的貴客。等一會，他會向你問一些事情。”

李三爺不甘人後，生怕自己的二哥對李書奇做出什麼引導行為。他向前幾步，就站在李二爺對面，眼睛卻沒有落在李書奇身上，只是死死地盯著李二爺。

李書奇身上自然是被搜刮得乾乾淨淨。但是老爺子既然已經失心瘋了，保不定就會將一些重要的東西『亂』放一氣。

齊然，馮安兩人對視一眼。

“好，既然馮安師兄在此，那就隨我向前，好好看一看這位李書奇老先生。”齊然向前之後，李二爺，李三爺都退在一旁。

右手伸出，齊然搭在李書奇的脈搏之上。

他的真氣透入，舒緩李書奇的心情，同時，一雙眼中，精神異能放出，與李書奇對視。

李書奇的身子變得有節律的前後微微動搖。

“阿虎，阿虎……”齊然還沒開口，但是湊近之後，終於聽清楚了李書奇口中低語的詞彙。

阿虎……是某個人的名字嘛……？

“齊然師兄，阿虎是我父親的小名。”李月梅就在齊然身邊，走近之後，也能夠較為清晰地辨識李書奇的低語。

齊然忍不住有些頭大，眼前李書奇的症狀嚴重遠超自己想象。

這能問出什麼來……！

齊然忍不住皺眉。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給太嶽刑堂辦事，辦砸了的話，不是讓我以後‘仕途’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