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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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受傷，錦袍上的血都是別人濺到他身上的。也不知道剛才抱她時，有沒有弄髒她的衣裙。

抬起頭時，歆夢已經走遠了。蕭琅盯著那道窈窕纖細的背影，直到她拐入樹叢中，方轉身去了他往常下榻的宮殿。

一回到西偏殿，歆夢便重重吁了一口氣，不顧形象地趴倒在床邊的軟榻上。

“大小姐，快起來！”頌春大呼小叫著，伸手過來拉她。

“我好累，要歇息一下，頌春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別管我。”歆夢閉著眼睛，揮手趕開頌春。

頌春皺眉：“大小姐，你要歇息，也得先換了衣裳再說。你看看你的裙子，都蹭到八皇子袍子上的血了。好髒！”

聞言，歆夢猛地從軟榻上彈了起來：“哪裡髒了？”

頌春噼裡啪啦往歆夢身上指了幾個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忍不住哀叫一聲，歆夢急忙吩咐頌春：“快去備熱湯，我要沐浴更衣。”

“是，大小姐，奴婢這就去準備。”頌春一邊往外走，一邊偷笑。就知道愛乾淨的大小姐忍受不了衣裙沾血，而且沾上的還是別人的血。

等頌春備熱湯的時候，歆夢在屋裡煩躁地走來走去。

剛才她怎麼會覺得蕭琅白衣飄飄，纖塵不染，猶如謫仙的呢？

前一世她可沒有什麼潔癖，是重生後時常夢見前世臨死那血跡斑斑的一幕，漸漸地心裡有了一些陰影，對血跡產生了厭惡之情。

等到沐浴過香湯，換上乾淨的衣裙之後，歆夢才覺得全身舒坦，臥在軟榻上很快就睡著了。

頌春輕輕搖了搖頭，抱來一床薄被蓋在歆夢的身上，免得她被夜風吹襲，受了涼。然後，她拿了一個繡架，坐在軟榻前繡著一方錦帕。

平常的人要是拿慣了刀劍，一般做不來繡花這種精細的活兒，可是頌春不同。她天資聰穎，自小跟著師父習武，進入將軍府的時候，已經練了五年的武功了。後來，師父還時不時地潛入將軍府教她。其他時間，她就自己暗地練功。

白天的時候，她除了伺候大小姐外，有空就聯絡繡花，久而久之，她的女紅越來越好。這也是當初歆夢會將如意繡坊交給她打理的原因之一。

夜風習習，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睡在軟榻上的歆夢卻漸漸煩躁起來，臉上現出不安、害怕的神情，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不要！”她喃喃自語，“別過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在夢裡，歆夢驚恐地盯著向她不斷『逼』近的蕭奕。他一身血汙，彷彿淬了毒的目光緊緊鎖著她，好像隨時要把她拆骨剔肉，吞吃入腹。

“大小姐？”頌春察覺到不妥，放下繡架過來檢視，輕輕喚著她，但是歆夢仍舊緊閉著雙眼，陷在夢魘之中。

“還我仙兒！”夢裡的蕭奕表情猙獰，雙眼開始流血，烏黑的血順著臉頰流成兩道蜿蜒的小溪，“你這個毒『婦』，還我仙兒！快還我仙兒！……”

他狂吼著，雙手伸向她的脖子，狠狠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