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出自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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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濃眉趕屍匠叫出來的時候，李東八就已經看出來謝君澤現在的狀態了。的確如其所言，是鬼扶屍不假。但若要較真，又說不上是鬼扶屍。因為扶屍，乃由怨念極重之人，在其死後，魂魄不離，控制著屍身而活動，這便是鬼扶屍。

但謝君澤本身魂魄就不全，更沒有成鬼的可能。是以，支撐著他屍體行動的，也不是他的鬼魂。而是比鬼魂更為強大，由怨煞之氣的凝聚而成的意識體！！

想到這裡，李東八才猛然記起。在謝君澤擁有了肉身後，他都快把謝君澤的這一特質給忘記了。以謝君澤那龐大的怨煞之氣，足以支配任何一具屍體自由行動。先前之所以會忌憚鬼戮古劍，就是因為這一不確定因素，生怕他會控制他人，才會處處謹慎。

而今，謝君澤並未復生，而是由他那怨煞之氣控制著身體站了起來。說實話，就連李東八也不太敢肯定現在謝君澤的狀態是否和之前一樣，亦不敢肯定他現在能夠壓制心中暴戾，不知道現在他是否尚有理智可言。

不確定的因素太大，變數太大。李東八一時間也不敢去叫喚謝君澤，只一邊躲閃著地字喜神的攻擊，一邊小心觀察著謝君澤那邊的狀況。

“嚇……”謝君澤站了起來，但體力似是有些不支一樣，以鬼戮古劍杵在地上，彎著腰，耷拉著腦袋，又是一聲沈重的低吼。片刻後，才又見其緩緩將『插』在腹部、胸處的銅管一一抽離出來，便嘶啞著聲音道：“好痛啊……好痛啊……你們這些該殺的，竟敢傷害我等待了千年才擁有的身軀……好痛……”

說話間，謝君澤已經將身上的銅管盡數抽出，手裡握著一根銅管，歪著腦袋望著趕屍匠所在的方向，低聲吼道：“你們真是該死！！”一言畢，從其身上散發出叫人不寒而慄的肅殺感，整片空間的氣溫似是陡降了不少。就連站在李東八的位置，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充滿怒火的情緒，讓人打心裡發寒的涼意，自腳底直竄腦門。

“那……那到底是什麼玩意？”不光是李東八為這份怒意感到訝異，那邊的三名趕屍匠也感到萬分的驚懼。作為趕屍人，他們知道鬼扶屍的特『性』，但卻沒想到，從謝君澤的身上居然能散發出來如此強烈的恐怖殺意。而且，那殺氣還是衝著自己而來。在這肅殺之極的氣氛下，那濃眉中年當下禁不住壓力，大聲叫嚷道：“快給我徹底滅殺了他！！”

濃眉中年人一言罷，三具喜神皆紛紛扭轉面向謝君澤。但沒等他們有所，謝君澤便搶先動手。只見其立直了腰來，單手握著銅管，對著那天字喜神便擲了過去。

鏤空的銅管，在被擲飛的過程中，嗚嗚作響，便如夜梟啼叫一般，聲勢滲人。而且，謝君澤之所以會身死，便是因為受了那天字喜神的九字真言咒。如今扶屍而起，第一個報復物件自然對準了那天字喜神，撲一出手，便全力而發。擲飛的銅管如同離弦利箭一般，直奔天字喜神的腦門而去。

那天字喜神已為死屍，就算被製成了喜神，受趕屍匠的『操』控。但若這一記擊實了，七竅神府一旦被毀，就算趕屍匠有著天大的本事，就算這天字喜神的神通再大，也會徹底喪失行動力。可看著銅管飛來，那天字喜神卻仍然沒有任何的躲閃動作，就連身後的趕屍匠們也沒『露』出什麼驚慌之『色』。

銅管稍縱即既，眨眼間的功夫便已飛到了那天字喜神的跟前，眼看著就要刺穿他的頭顱。但在前一刻，只聽‘叮’的一道清脆聲響起，本該直接刺入天字喜神頭顱的銅管在最後關頭，竟詭異地偏了方向，從其耳側飛了過去。

站在另一頭的李東八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那一下並非是謝君澤『射』偏了，也不是天字喜神使用了什麼玄術讓銅管偏離了軌道。而是……而是那人字喜神動手了……就在那一瞬間，以李東八的眼力，能夠看得很是真切，是那人字喜神以極其精湛的飛針術將銅管彈飛的。

就以人字喜神那一手，李東八幾乎立刻就能肯定下來，這三具喜神的所有行為，都並非由趕屍匠控制。他們之所以會戰鬥……完全是出自他們的本能！！

無論這些趕屍匠修為如何高深，也只是精通趕屍罷了，絕對不會連道術、飛針術、武藝等都會深研到這種程度。而且，在銅管飛擲的過程中，只以一根髮絲大小的銀針就能讓其偏離原來的軌道，就連李東八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以如此細小的銀針去改變飛擲中銅管的原來的軌跡，其勁道的掌控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角度的把握。能用飛針去擊中快速活動中的東西，更能精確地掌握到擊中的位置。這世間，除了傅家老祖以外，沒有一個人能做到。